“周晨鸢!”周省长怒吼儿子。

“周嵩平!”周公子也不甘示弱,吼我名字我就吼你的,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尽是嘲讽与戏谑。

儿子比老子高出大半个头不止,宽肩长腿腱子肉,兼具男模的挺拔与运动员的健硕。小时候尚能以父亲之威喝令其听话,如今翅膀渐硬脾气日长,真疯起来谁也辖制不了他。周嵩平细了细眼睛,心里对那个叫“盛宁”的年轻人生出了一股杀意。

“好了,我走了,你这大院太无聊,还是中南海有意思。”父子之间倒也有点默契,人到门前又回头,周晨鸢换上一脸肃穆神色,又警告父亲道,“我再说一遍,我喜欢死了盛宁。你别再打他主意,别给他穿小鞋,也别惹他不痛快,他不痛快就是我不痛快,要是哪天他突然失踪了,我也知道要找谁算账。”

说罢,抖抖肩膀,转转脖子,真走了。

周宅门外,盛宁仍毕恭毕敬地笔直站着,恰如来时一样。大门隔音效果好,屋内的声音一点也没传出来。

他有点忐忑。方才周嵩平抚摸他的脸颊时,他正准备找借口脱身,没想到竟被这混小子搅和了一下,也不知是福是祸。

正思索着,门突然开了。周晨鸢从门内走出,冲他开心一笑:“心肝,走了。”

盛宁朝门后望去一眼,没得到周嵩平的允许,他不敢擅动。

“我说能走就能走,不用理他。”周晨鸢笑意加深,“你现在进去,保管要撞他的枪口,让他一个人消化一下我跟他说的话吧。”

盛宁抬脸看了看周晨鸢,也认同此刻再撞领导的枪口不明智,便转身要走。

周晨鸢大步迈开,追上去道:“我开车送你。”

盛宁还想探探周嵩平那边的口风,遂点头同意。

来到周公子的车前,他不禁一愣,这辆高头大马的敞篷大G不正是蒋贺之的那辆么?

“香车配美人么,”周晨鸢替他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盛检。”

大G驶到了大院门口,持枪站岗的武警官兵们齐刷刷地朝他们敬了个礼,周晨鸢则不顾左也不看右,一脚油门到底,冲闯一般地驶了出去。

“以后没我作陪,就别到这儿来。”周晨鸢专注开车,顺便解释了一番为什么自己很长时间没回洸州,“外公知道我被人绑了,派人把我抓到北京去了,好不容易才脱身回来”稍稍停顿,他侧目瞥他一眼,笑笑道,“为你回来的。”

“周省长……没有什么指示吗?”撇了寒暄客套,盛宁就想知道,自己方才过没过关。

“放心吧,没人会再找借口调你的职,也不会有人给你穿小鞋。”周晨鸢道,“你拼死救我一命,这是我应当还你的。”

“客气了。”人在北京,骚扰电话却是一个没少。盛宁担心这位周公子承错了情,解释道,“我是检察官,在那种情况下,是谁我都会替他挡下那一刀。”

“你家还在老地方吗?”即使不在洸州,周晨鸢也听到了盛家发生的惨事,问,“触景不会伤情吗?”

触景当然伤情。母亲与姐姐的脸孔接连在眼前浮现,盛宁痛苦地闭了闭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房子已经算凶宅了,很难卖出去。”

“卖给我吧。你别住在那儿了,搬来跟我住。”顿了顿,“占地3亩的独栋别墅,整一层都归你,我不会打扰的。”

“什么意思?”盛宁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同居的邀请。他有些茫然地瞪大眼睛,转头望着周晨鸢。

“那天我们被那群土方司机绑架,我就跟你说过,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就会缠你一辈子。现在我伤都好了,人也回来了,当然要履行我的誓言了。”周晨鸢转过头,与身边这双清凛凛的眼睛对视一下,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