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艺仓皇地转身回头,却见弟弟盛宁走进门来。客气地打发走了开锁匠,他将一只小型的外放的收音机搁在了玄关柜上。一家人撵走蒋贺之的那个晚上,他听见了姐姐跟母亲说过婚房的地址,想到要来这里碰碰运气。

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就搁在门边,盛宁意识到,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他的姐姐准备外逃了。

“我要跟你姐夫去度蜜月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盛艺努力镇定心神,扔下手里的抹布,欲提行李出门。

“姐,你逃不掉的,我陪你去自首。”盛宁却一把拽住了姐姐的纤纤手腕,蹙一蹙眉道,“公安那边已经准备收网了,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还可以减轻处罚。”

“我自首什么?我为什么要自首?”盛艺有意顽抗,佯作无辜地冲弟弟一笑,“宁宁,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岑菲儿是你杀的,对吗?”盛宁决定不再拐弯抹角。

“谁是岑菲儿”盛艺仍想装傻。

“姐姐,你跟我装傻管用,法庭上不吃这套!公安已经找到那个司机了,那个深夜从湄洲载你回洸州的司机,就在项北遇害的那天凌晨……”见姐姐不顾劝阻地还要出门,盛宁近前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问,“所以,项北也是你杀的,对吗?”

“你姐夫就快到了,他是一定要带我走的。”姐弟间最后一层窗户纸就这么捅破了,盛艺冷眼看着弟弟,警告道,“他带枪了。”

“到了更好……”盛宁决意拦在门口,一步不让地、微微哽咽地说,“今天你想离开这间屋子,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出去。”

口袋里的手机及时响了,沈司鸿果真到了。

朝夕相处二十余年,从小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真到了剑拔弩张、退无可退的这个地步,盛艺也认同再没有隐藏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