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顿一顿,阿梨又笑道,“阿嬷,我想吃你炖的粥了。”

冯氏的眼泪接连顺着颊边往下淌,她上前抱住阿梨的肩,哭着道,“我这么好的闺女儿,怎么就这么苦命呢?”冯氏闭紧眼,一遍遍重复着,“凭什么啊,凭什么要这样啊!”

薛延站在一边,拳头垂在身侧,紧了又松,最后轻轻拍了拍冯氏的背,说,“阿嬷,你别哭,你哭着,阿梨就更难受了。”

冯氏慢慢抬头,缓了好一会,她抹了把泪,低声说,“不哭了,哭又有什么用。日子总要过,咱们就算倾家荡产也得治。”

薛延长长呼出一口气,上前抱住两人的肩。

胡安和傻呆呆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愣着说不出话。他忽然也觉得鼻子酸了。

冯氏揉揉阿梨的脸,也挤出个笑,说,“阿梨乖,没事的,只要咱们家还在,哪里有什么度不过去的坎儿。”她知道阿梨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又重复一遍,“咱们心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你好好的,谁都不会抛下你的。”

薛延抿唇,心疼的像是钝刀割肉。他终于知道什么是一个家,什么是担当,却是用这种几近惨烈的方式。

薛延说,“阿嬷,我今晚带着阿梨去宁安。”

冯氏说好,过一会,她又抬头问,“这个点儿了,哪里去找车?”

薛延眉头皱了皱,还未开口,就听旁边传来句软软趴趴的声音,“要不然,去我家里弄一辆马车吧。”

薛延回头,见是胡安和在说话,有些意外。

胡安和撇撇唇,道,“你可别误会,咱们一码归一码,我还是恨你,你五年前骂过我一场,昨天又打了我一顿,这仇咱们一辈子完不了。但我和阿梨无仇无怨,这事我见着了,总不能放手不管,那多缺德。”

他嘟囔着,“我爹好歹也是这的父母官……”

薛延沉沉看着他,好半晌没说话,最后忽而上前一步。胡安和下意识往后躲开,却被拍了拍肩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延,听他极为郑重地朝他道了句谢。

胡安和忽然觉得晕乎乎的。

而待他再缓过神来,已经带着小厮行往回家备马车的路上了。风吹的胡安和脑门一阵冰凉,他打了自己一巴掌,低低地骂自己贱皮骨,当初一时受薛延的气,现在一辈子都翻不回身来了。

窝囊!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驶上陇县官道,劈开夜色向南而去。

第25章 章二十五

到了宁安是在第四日早上, 天刚蒙蒙亮。驾车的马年纪大了, 受不了这样的长途跋涉,几乎刚到城门口便就两腿一软跪了下去。车厢猛烈晃动两下,阿梨被吓了一跳, 但被薛延抱在怀里, 倒是没什么大碍。

晨露未散,天还有些凉, 薛延将阿梨的衣领整好, 牵着她下车。

车夫皱着眉打量那匹气喘吁吁的马,摇头道, “这马许是完了,不歇上几日再走不动的。薛公子,接下来路程我怕是送不了您二位了,您们多保重吧。”

薛延早已预料到, 他神色平静,道了句, “麻烦了,帮我与胡公子说一声,待我回去,必登门致谢。”

车夫应了声,薛延瞧瞧天色, 也不再逗留,牵着阿梨往城里走。

这几天接连奔波,白日赶路, 只晚上时候才得以找个客栈稍作休息,薛延担忧阿梨,一眼都不敢离开,吃饭只是匆匆扒几口,洗澡更是抽不出空来。他平素也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却衣裳褶皱,满脸胡茬,落魄的不像他。

城门已开,进城路上拥挤着挑了担子赶早集的农户,有的提着自家种的菜,有的是做好的包子馒头,甚有的提了两只活鸡。一路上嘈杂喧嚷,乌烟瘴气。

薛延本想背着阿梨走,被她摇头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