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無奈。
「沒有意義,那分手不就好了?」徐愉容沒想太多便回答道,畢竟他這輩子還沒有談過一場像樣的感情。
「喂,男人是越老越值錢,但女人可就不同了。我都要三十了,很快就沒有資本尋找下一段感情了。再說了,這麼多年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說斷就斷,我真的不甘心。」
用到「耗」這個字眼時,徐愉容便知道朋友的這段感情必定無法迎來善終。當感情淪為消耗品,又變得可被計較之時,那便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價值了。
如果時間能夠停止,讓一切的事情都停留在最純粹、最美好的時刻,那這世界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紛紛擾擾了,人情流動、世俗脈絡皆是如此。但時間怎麼可能有辦法停止?萬事怎可能都有辦法隨心所欲?現實已足夠殘酷,因此,徐愉容希望調出一款酒,好讓人們得以獲得小小喘息
克羅諾斯的打盹
因而誕生。
選好服裝後,徐愉容悠閒地出了門,目的地是巷口的早餐店。他和街坊鄰居的關係處得還不錯,雖說他深諳社交之道,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徐愉容所經營的酒吧並沒有為鄰里帶來太多的喧嘩和吵雜。
看見徐愉容的到來,早餐店的老闆娘馬上將事先準備好的鮪魚蛋餅和無糖綠茶端了上來。一邊吃著,正在打掃店內的老闆娘也開口向徐愉容攀談,從老闆的邋遢習性到小孩子最近的考試成績,徐愉容皆對應如流。
直到老闆娘聊起了結婚一事,徐愉容才顯得有些侷促。
「不是我在說啦,呵咾老闆。都三十了,是該兰2生結婚了吧?」老闆娘操著一口濃厚的台灣國語說道。Allure一詞自英文不流利的她嘴中說出,便成了台語的稱讚。
「我對婚姻並沒有很嚮往。」
「是嗎?結婚很好耶,可以為自己喜歡的人生孩子,也可以在生老病死的時候有個人在身旁照顧自己、陪伴自己。唉,我這樣講是很沒說服力啦,畢竟我剛剛才跟你抱怨一堆我老公的事情……」
老闆娘用力地刷著煎台,嘴裡不時嘟嚷著。徐愉容快速地將面前的餐點吞下肚,有如風捲殘雲。將幾枚銅板放置在餐桌旁後,他便站起身子準備離去。
「如果我結婚,我一定會請你們來喝喜酒的。」徐愉容笑道。
「當然好,到時候我一定包最大包給你!」
婚姻時常被稱之為人生大事,像是一項必須得完成的事項,人生才稱得上是圓滿。但身邊的例子太過血淋淋,以致於徐愉容未曾去涉足這一塊:不論是哪一段歲月。況且,他自己連感情都不打算談了,婚姻更是遙不可及的一件事。
在前段感情摔跤後,徐愉容的個性變了,他不再似以往羞怯,也不再將情感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一個人了。他為自己樹立的保護方式是性,其好比一把傘,在圓弧陰影下,能夠為自己遮蔽世俗的一切:接踵而至的情感表態是雨滴,社會所設立的種種規範是風。
受徐愉容邀請一塊躲雨的對象性別不限。於他而言,性別和性向並不能算是一種枷鎖,真正的束縛,是愛上一個人的時候。
近晚時分,徐愉容換上了今晚要赴約的衣飾:茶色的馬褂設計襯衫、黑色寬版西裝褲以及三孔的馬丁鞋。
站在全身鏡面前,徐愉容滿意地轉了轉圈,這件茶色的襯衫是他前幾個月購入的名牌服飾。若是在兩年前,徐愉容根本不可能花這種大錢買下這種衣服,但現在的他認為,只要掙的錢能夠養活自己,想做什麼都行,何嘗要再去跟他人交往,惹得自己的情緒滿是波折?
關於談情,徐愉容沒有意願,李舒雅則選擇與工作談起戀愛,唯獨許俐樺不同。
此刻,整裝完畢的徐愉容正站在「無花果」的店門外好整以暇地抽著菸。他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