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玉一时间怔住,忘记出声。
容靳以为他话说得太突兀,把人吓到着了,但这就是他的切切实实的念头,他又难得笨拙了,声线放缓:“我会待你好的,乌乌。我……”
“我……”
陶罐里的银钱已经是楚浮玉在看顾了,寻常事他都尽量打理全,不叫他费心。
男人一个字重复半晌,绷着薄唇说不出一二三了。
楚浮玉见他一贯冷肃沉稳的脸色竟透出了几分落寞,轻声道:
“我愿意的。”
对方把自己所有能给的都给了,所以这句承诺越短越显得沉重了。
“我也想和你结亲。”像是怕他听不清,他一字一字慢慢念着。
楚浮玉其实有种不真实感。
他以前没有享过福。家里人早早就抛掉了他,来到这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依旧如履薄冰。
他能感受到容靳的手出了一层薄汗。
他也在紧张吗?
容靳扣着他的指缝,身子更逼近了一点,直直盯着他磋磨得软红的唇瓣和脸颊:“好,我听见了,不 【澜20晟30晟21生】能再反悔了。”
楚浮玉说完话已经鼓足了气,经不得他眼神再描摹。他侧过头,耳根到脖颈像被一捧石榴花涂上汁水似的。
哪怕是夫妻,村里人在外边最多也就是搭下肩,到屋里头,情到浓时不过牵牵手,碰碰又放下了。
可容靳不一样。
他已经不再满足这样简单的触碰。
楚浮玉虽然颊边晕红,但手却纵容地让他攥着握着,长睫颤着朝他撩过浅浅一眼,仿佛把一小匙蜜喂到了自己嘴边。
想要叼着匙子不放,想要吞完,咂得干净干净。
男人默不作声紧了下后牙,低下声,双手捧着他的脸:“是不是不反悔了,乌乌,你再答应一回好不好。”
脸颊被磨蹭得很痒,楚浮玉转也转不开。他体温总比容靳凉一些,即使是大热天,男人的手一放上去他还是能感到清晰的温差。
然后是嘴唇,一点干燥的、热烘烘的温度贴着眉梢眼角,到秀挺的鼻子,尖巧的下巴颌。
他俯着身子同他一起躲在竹笠下,用这种亲昵催促他回答。
楚浮玉耐不住他这副样子,在亲吻还没落到唇上之前说了句:
“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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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一事说着容易,置办起来却有不少零碎事情。
嫁娶之人的品行要朝周围一圈人探听,说媒,双方相看过后才是下聘、摆几桌酒席……
之前种种已然是略过,待天气稍凉些,容靳去官府押完新宅的契子。
原宅的主人举家去了府城,容靳将宅子仔细打理添置一通,思索后托了位媒人请她到镇上说一门亲事。
楚浮玉由着安排。
在新宅住了两日后媒婆便上门来纳采,他戴着帷帽,温声应话。
容靳要娶个镇上哥儿的事情立马便在村子里传开了。
许多人家见他虽没家里人的帮衬却将日子过得那样好,家里不缺牲口,田地打理也雇了长工,都盼着自己家的能说上这门亲事。
只是说亲的人多,可对方一个都没应下,这大半年再上门的人才少了。
“这孩子怎么想不开娶了个哥儿,不好生养还得伺候着?这不是娶个祖宗!若是挑个村里的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这是家里头上回被拒了心里起疙瘩呢……”
“难怪他近些日子老赶着车去镇上,原来是讨好心上人呢。”
“……”
左右这些闲言碎语也落不到他们二人耳中。
真要成亲了两人反倒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