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话本?”容靳给他夹了一筷子凉拌苋菜放进碗里,重复道。

“是。”楚浮玉就着小菜挟了两口饭,轻声道,“我这么长日子总待在屋内,做些零散小事,也没帮上哥什么忙,只是空耗银钱又生得一骨子怠惰。”

容靳不动声色地紧了下手里的筷子,手背上浮起青筋。

“我知道哥你愿意养着我,可我有手有脚的,总能做些活计。就是,我想先……先向借你一些银两买点笔墨。”

楚浮玉越说越懊丧,偏过头垂下了眼。

待着一干吃穿用度是花人家的,撇开养病,要做一番事情也是要花人家的。

容靳顿了顿,放下筷子用手蹭抚了下他的脸,哄道:“乌乌,先好好吃饭,这些事情都是小事。”

他当时接他来,一半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另一半是觉察出他的不安。

平和像是一层伪装的外皮,不太精明地裹着楚浮玉底下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容靳似是觉得这样一句话还不够,继续道:

“你想写话本,想做些什么别的,只管和我说,别害怕,这儿已经是你另一个家了知道么乌乌。”

“我从未想过苛待委屈你,以后胆子再大些,乖幺。”

容靳暗自提心吊胆,怕他一走了之,怕他察觉了背后一寸寸蚕食,到最后楚浮玉只是说了句这样的话,反倒是叫他自己又重新数落了自己一番。

楚浮玉睁圆眼,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大胆些,或者说,更贪一些。

男人叹着笑了笑:“好好吃完饭,吃完了我领你去看看家里的积蓄。”

容靳看他认认真真一口一口嚼咽完,吃的分量比往常还要多一点。

楚浮玉放下筷就被人圈着手腕走了:“哥,等等,碗还没洗。”

“摞着,我待会儿弄。”

他只知道文里说容靳能干争气,却没有一个确切清楚的概念。

直到他看见杂物房陶器里的银两。

一户农家一二两银就够一整年吃穿嚼用,而容靳让他看的陶罐里的钱数远超过他心里想的。

再怎么打猎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我之前除了上山打猎,还跟着镖局走过几次镖。”

容靳没有细讲这件事,不过想来也是极为险峻的,他轻描淡写带过后揉了揉他乌黑的发。

“乌乌,我是真情实意的。”

话到最后赘述也多余。

正文

第22章22穿着小衣/奶子被吸肿

暑气渐长,这天气光是坐着动也不动都能直淌汗芋ī圆。

花两文打一竹筒青梅凉饮子,过几里山路都闷温了。

容靳把它悬吊在井上,将纸包的糕饼取出来叠了几块在碗里。

他们后山的小屋子也隔不开暑热的叨扰。床炕上铺了席薄薄的竹垫,地上刚泼过井水,凉丝丝的意还没转悠多久,马上就被烘得不剩多少。

楚浮玉坐在木桌前,脸颊和鼻头都晕着热粉。他身前铺着纸张,上面一个个字列得齐整,细节的笔画轻重只是平平,但是也能辨得清楚。

自上次提完写话本的事,他就常拿着木棍子在地上练字。楚浮玉是个习惯节俭的,纸价贵,他怕平白糟蹋了东西,更是拿出了以往刻苦的劲,连着学习文字和琢磨字句。

他轻舒了一口气,搁下笔,甲盖边缘修磨干净的手指捏起纸张空着的地方,放到一侧晾干。

“乌乌,来吃点东西。”

天一热,人的胃口也消下去了,脸颊刚养出的二两肉又减下去了,容靳看着他小小的下颌,放下碗朝前推了推,话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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