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妈妈一开始就跟我说好了！”声音哽咽着，语气中竟还带着些哭腔，闻涧雪的控诉毫无道理，他说：“要走也带着我走，要离开也至少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才不会像晁煜那个马虎的废物一样，被人轻而易举地找到呢！”

“我有我自己的选择。”若是这时候再提起霍才哲，便是真的理不清了，“……不过，你既然都已经找来，发生了这种事，闻墨和闻青书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肯定已经知道了。”闻涧雪的回答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直白到残忍，“但现在老爷子病重，家族内部有很多关于交接的事情需要他们两个人一起打理，还有遗嘱和婚礼的事，所以……”

所以闻涧雪得知消息后就自己赶来了？还惹出这种事，靠，老爷子知道以后，肯定病情又会加重了。

“什么……婚礼，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老爷子现在怎么样？”想要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凝望着紧锁的病房，我感觉我的心脏依旧不安地跳动。

“病危了呀，这次来找你们，也是希望你们能最后回去看看嘛，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抿嘴，闻涧雪垂眸，他的眼神虽是晦暗，但好在还有最后一丝属于人性的光辉在的，“我知道了，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但……你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事，真是……给家族添乱。”

“妈妈你还不明白么？”转过眼，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一刻闻涧雪的眼中似乎是黯淡无光的，“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上次你什么也没失去，所以不懂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这回我”

“你这算是什么屁话！”抓住闻涧雪的领口，我简直怀疑我自己听错了，“难道不是你们……难道不是你们太过分了么？说什么付出代价，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吵什么？”打开门，腹部缠满绷带的晁煜阴沉着脸色，从室内走了出来。

“晁煜你……”

“我没事。”在我面前站定，晁煜抢先一步回答了我，虽然下一刻他便转过眼盯向闻涧雪，而后丝毫不客气地，一拳掼在了他那秀丽的脸上。

没有留力，闻涧雪的身躯被揍得近乎不稳，站在原地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力没令自己轰然倒塌下去。

抢在晁煜进一步出手之前，我横在了他们之间。

“你先别生气，我……先替他向你道歉。”凝望着盛怒中的晁煜，一时间我也暗暗害怕，但再这样闹下去，事情或许就没完没了了，“你要住院么？不住院的话回家再说吧，好么？”

晁煜不愧是篮球队队长，身体简直可以说是健硕如牛，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他最终也决定不住院，跟我一起回家去了。

闻涧雪跟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犹如含冤的鬼。

临近上车的时候晁煜回过头，“来见他，现在不是已经见到了么？想回去告密的话随便你，现在我们要回家了。”

“……”闻涧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抬眸默默地盯了我一眼，而后才缓声说：“我不要离开妈妈，我不要你们单独在一起。”

“靠。”像是嫌晦气那般，晁煜拉开车门，“让他进来吧，回去之后我们也好就这件事好好谈一下。”这时候一个出错或许就会酿成大祸，小心翼翼地，我这样建议道。

对此晁煜不置可否，但闻涧雪却十分自觉地径直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了。

回程的路上我又向晁煜确认了好几遍，确定真的只是皮外伤之后，才浅浅地松了口气，“能独占你么长一段时间，付出这点儿代价，也算值得了。”像是为了让我安心，晁煜紧握住我的手，笑着这样说道。

闻涧雪坐在前排，闻言不咸不淡地冷哼一声，听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