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侍者手里格式各样款式不同的衣物,直到这时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礼服,闻墨不止为我订做了一套,不过……令我在意的是,为什么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样式反复的华丽女装?从外观上来看,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吗?

进到门内的工作人员同闻墨并无过多实质性的交流,只简单地交涉了一下等会儿前来取衣服回闻家的时间,便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额首示意后,恭恭敬敬地依次走出门去了。

眼前被穿在模特身上的礼服令我无所适从,我甚至难以相信,闻墨居然真的打算让我穿着这种衣服站在大众的面前。

“大哥,这是给我的衣服吗?”我的问话博得了闻墨片刻的回头,似乎不解于我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说:“难道我们家还有别人能够穿上这些吗?”

“可是,可是我是男生啊!”第一次,在闻墨面前如此崩溃地直接拔高说话的音量,我的身躯略微颤抖,虽然的确我下身是长了一个逼,虽然确实我时常接受着男性的肏干,但在内心深处,我却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男性,更别说我在学校里面穿的是男生校服,住的男生宿舍,现在闻墨却忽然给我定做这些衣服要我穿进宴会里……我无法接受!

走到我的身旁,缓慢地,闻墨执起了我的手,“我知道你是男孩,你有你的阴茎,我能够看见。”声音略微顿了片刻,抿了抿嘴,闻墨说:“但这次宴会,你将第一次以‘闻家未婚妻’的身份亮相,闻家曾经的那些往事不能被太多的人知道,否则会有很多人抓住闻家的把柄,说不定你们的村子也都会遭殃,所以我会对外宣称你是女性,到时候你也不必使用你自己的名字,我会给你起一个,更加好听的名字。”

身体感受到的,是一阵又一阵的麻木。

大哥的手分明紧紧地攥住我,手心是炙热的,但却从没有哪一刻,我感到如此荒凉。

闻墨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人,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对吗?

就好像有关闻家祖上的那些曾经、那些无比荒诞且令人寒心的过往那样。

是啊,毕竟我只是一个从小山村里面出来的,无权无势长相一般的双性人而已,难道我还能以“姜又”的身份,真正嫁入闻家吗?

不可能的,闻家不会容许我这样一个不堪的存在污染了他们家族的族谱,这一切的一切,甚至在一开始都被闻墨计划好了。

“这样……吗?”

笑出声来,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内心的感受了。

我只能接受这一切,因为这就是我的使命,反正什么生而为人的尊严、什么自我认同的价值都是没有必要,我进入闻家的最初目的从来都不过只是“跟闻家的男人结婚”罢了。

见我没说话,轻轻地,闻墨捧起了我的脸颊,“怎么了?”他问,“原来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么?看来是忙忘了,我可以给你时间接受的,不强求。”

“不。”迫使自己强笑出声,我说:“没有强求,我是接受的,只要能跟大哥结婚,其余的都是无所谓的。”

是啊,何必一直纠结于自己的身份呢?难道在小山村出生这种事,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甚至留恋珍藏的事情吗?如果我接受了大哥的安排,我就真的成为了一个城里的、上层的有钱人。

所以没关系的,我内心这点小小的别扭,根本就无关紧要。

闻墨不再说话,或许是见我沉默了,他抚了抚我的脸,拉着我的手坐到了客厅内部的沙发上。

他跟我说了很多,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态度,跟我分析着利弊,以及我妥协之后的好处。

我跟他说没关系,没关系的,但他却还是一直说。

其实我根本不想听的,毕竟那个村里都没有真正意义上我的父母,所以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