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在闻家生存的，仆人也好未婚妻也罢，这些身份我都未曾真正拥有过。

闻涧雪向来是不将说过的话放心上的，言罢他便转过身，将那成熟男人甩在背后，只走到闻家派来的车前，打开车门便迈步进去了。

那男人的视线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直到我们离开，他都一直站在原地，兀立观察着。

·

“来，坐过来。”回过头，闻涧雪朝我伸出手，似乎并没有看见晁煜正搭着我的肩膀，将我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本能地想要遵从闻涧雪的命令，但晁煜的力道使我陡然间回过神来，我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却发现他正死死地盯住闻涧雪，那极富攻击性的目光，令我想到了正在求偶的雄性野兽。

而闻涧雪，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身旁的晁煜似的，他只看着我，他甚至从车内伸出手来，拉住我的衣角，“你会坐我旁边的，对吧，对吧？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

迎着他的视线，一瞬间我简直不寒而栗，我生怕当着晁煜和司机的面，闻涧雪会开口叫我“妈”，他向来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我相信他做的出这种事，于是我拍拍晁煜的手，小声对他说：“我……我上车了。”

晁煜冷笑一声，像是觉得匪夷所思那般，侧过头看着我，但最终他并没有阻止我朝车内迈进，而是索性用力，将我推搡进了车内，我一个踉跄趴倒在车后座上，手不小心放在了闻涧雪的大腿上，闻涧雪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甚至还好心好意地伸出手想要将我拉起。

然而晁煜却在这时候强行挤进了车内，我夹在中间，简直可说是腹背受敌地拼命闪躲，我不想触碰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但随着车门的关闭，我却又不得不被夹在他们二人中间。

沉默，持续的沉默，此刻车后座的氛围简直堪称诡异。

直到这时闻涧雪才愿意分出一点精力投入到晁煜身上似的，他蹙起眉，面目阴沉地看着晁煜的侧脸，“晁煜，你发什么疯？你不觉得这后面太挤了吗？”

“你要是觉得挤，可以自己坐到前排去，再不然叫姜又坐前排也行，省得你在这发疯。”晁煜毫不留情地回嘴，虽然平日里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倒也不算是十分和睦，但好歹维持着基本的体面，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地在明面上针锋相对过。

车内，似乎唯有司机先生稍微冷静一些，彼时的车辆已经驶离体育馆，径直朝学校所在的方向开过去了。

对于晁煜的话语，闻涧雪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他抬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胳膊，头也略略侧过，试探性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约摸也是被这场面雷得不轻，晁煜直接“靠”地骂出声来，“闻涧雪你恶不恶心？之前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都没人记得了吗？你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啊你！”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靠在我的肩膀上，闻涧雪的声音悠悠然，唯有抬眸看向晁煜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毫不掩饰的攻击性，“我们两个谁又比谁好了多少呢？算起来，你才是促成眼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

“操！”仿佛听见闻涧雪的声音都觉得晦气，晁煜垂眸看向我，直接吼：“他就这样装一下，你不会就这样原谅他了吧？”

原谅？老实说，我不知道晁煜在说什么，我哪有什么资格去怪身在闻家的任何人呢？

“妈妈别理他，”玩着我的手指，闻涧雪终究还是当着别人的面就这样喊出来了，仿佛想到一个极好的主意，他捉住我的手腕抬起，将自己的脸放在了我的掌心，“摸摸我……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

我完全僵住了，而身旁的晁煜则更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我听见他的拳头咔咔攥紧，片刻后竟直接打开车窗面朝车外，浅浅地yue出了声，当然，并没有真的yue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