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宁夫人笑叹了一声,然后问傅真:“你方才急匆匆的下楼,合着就是因为敏之来了?”
“当然不是,”傅真上前搀着她,“我正有事要禀报母亲,您先坐下来。”
……
何群英出了万宾楼,即径直回了府。
门坎下看看与他老子何焕迎面撞了个正着。
“这个时候你不在大营里呆着,却穿成这样在府里是作甚?”
父子俩见面的剎那间,何焕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大将军的积威使得旁侧一干伺候的下人都顿时屏气凝声,大气也不敢出地待在一旁。
何群英微微垂首:“刚才有事约了人,这才散了饭局回来。”
“一天到晚在外结交些狐朋狗友,能有什么长进?!你好不容易官位升了上来,不认真履职,是打算让人弹劾吗?!”
何群英的脸上也聚起了一层霜。他抬头道:“什么样的叫做狐朋狗友?什么样的又叫做良友?我午间是与裴敏之一道吃饭,不知道他算不算狐朋狗友?”
何焕锁眉打量他:“他素来清高自傲,我请他三次他都未必会来两次,你有什么脸面请得动他?你是打量我不常遇见他,问不着底细是么?”
“你若不信,也由得你!”
何群英望着前方,脸上薄霜变厚,牙根都似咬了起来。“左右我从小到大,你又认真听过我几句?你又何曾正眼瞧过我几眼?在你眼里,我自然是不配跟人坐在一处的!”
“你!”
何焕噎住。下一瞬扬起手来,待要扇到他脸上,他却先一步抬起脚,跨过了门坎。
何焕气得要追上去,旁边几个幕僚连忙拉住他:“大将军息怒!大爷断不至于说这样的谎!”
好歹被他们拉住了,何焕回头却冲他们怒道:“你又知他不会说话?!”
幕僚们道:“大将军英明神武,大爷有没有说谎,您自然清楚。大将军,大爷终究是原配嫡出,天经地义的宗子,大将军不可一味质疑,不利于咱们大将军府的稳定啊。”
何焕恨恨咬牙,一跺脚拂袖而去。
何群英一路冲回自己房里,回头一看院门口并没有来人,他这才沉了口气坐下来。
侍从何泉随后进来:“大爷方才又与大将军起冲突了?”
何群英愤然摔了个杯子。
何泉吓了一跳,连忙退到旁侧。
“把贺先生请过来。”
何泉默然颌首。不多时带了个四旬左右的墨须文士进来。
“贺霖见过将军。”
何群英抬头,深吸气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下一步又该如何?”
贺霖道:“如果裴将军答应了,那接下来将军只需听候佳音便是。”
何群英凝眉望着他:“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一定会愿意帮我弄到宁家的船?”
“裴将军对新娶的夫人爱慕心喜,宁家的事情他就没有不上心的,事关宁泊池的死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无动于衷。”
何群英目光睃巡他:“你对他们的事倒是清楚。”
说完起身走了几步,他又在帘栊下停步回头:“宁泊池的事情,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贺霖垂首:“回将军的话,在下的一个表叔,正好是徽州商人。他跟宁家打过几次交道,还有过一些生意往来。”
“他叫什么名字?”
“姓俞,叫俞清洲。”
“家住何处?”
“徽州龙安县人。”
何群英再看了他一眼,不再作声。
……
宁夫人这边听完了来龙去脉,坐在椅子上半日未语。
傅真等了一会儿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