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怕只是一瓮饭,在花小麦手中,也与别处不同。
白米蒸得将熟未熟之时。开锅将切成一节节儿的莲藕放入,稍稍按压一下,等到出锅时再把藕节拿掉,米饭表面便自然形成“井”字状的纹路,名字正是叫做“玉井饭”。瞧着新鲜,闻着清香,吃起来还带一点藕甜味,实是说不出地惬意。
鱼塘边清风爽荷叶香,再有这么一桌菜就连花小麦自己。也觉得这日子,真是再舒坦也没有了。
杨氏那一众女眷自打入了园子,兴致便极高,有几人乘那蓝布篷的小舟荡去塘中央,余下的几个或是围坐在石桌边上剥莲子吃着闲聊,或是擎一杆鱼竿垂钓。蓦地见菜肴送了来,都笑盈盈地围拢在桌边落了座,虽是女子。少不得也烫两壶酒,小酌取乐。
花小麦这边将灶间的工夫做完,先去瞧了瞧周芸儿那边的情形,见她今日也备下不少番椒做调料,便与她叮嘱了两句。眼瞧离晌午营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就同春喜一块儿去了楼上雅间寻孟老娘说话。
三个女人凑在一处,也不过说些无关事而已,叽叽喳喳了两句,春喜便把脑袋探出窗外,遥遥地往园子里张了张。嘴角就往下一撇。
“人家是官夫人,我原不敢在背地里说小话,是眼下只有咱们三个在。大娘您和小麦都是嘴紧的,我才跟你们唠叨两句。”
她颇有点悻悻地道:“那知县夫人模样真好看,就和那画儿里头走出来的一样,可怎地我瞧着,她却仿佛有些糊涂,不会办事儿?小麦妹子此番请的是她,她倒好,拉拉拽拽带上这许多人敢情儿花的不是她家的钱呀,她就半点不心疼!”
花小麦抿唇一笑,未及出声,本在旁专心致志做小衣裳的孟老娘便已丝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说人家糊涂?我看你才是个整天犯懵的哩!”
说话时连眼皮子也没抬一抬。
春喜向来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且又是长辈,便不敢与她大大咧咧地顶嘴,在肚子里嘟囔了一句,不服道:“大娘,难不成我还说错了?你是没瞧见,今儿咱们用的食材虽不是那起特别精贵之物,可那些新藕、莲蓬都是刚上市的,也不便宜呐!何况小麦妹子烹煮得又格外精致,且得花费一番功夫她好歹是你儿媳妇,肚子里怀着你老孟家的娃娃,你真就一点不心疼?”
“我心疼她?”孟老娘便瞟了花小麦一眼,“她做梦去吧!要我说,那个甚么知县夫人,今天如果没有带人来,她才要发愁呢!”
咦?花小麦闻言便是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