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笑呵呵地压着喉咙道,“我瞧你脸都白了。要我说,万不必如此发慌,是个女人便都要经历这一回,我观小麦那丫头,虽是瘦得很。身子骨却很壮实,这一向又被你娘养得那样好,你还有甚么可担忧?且放宽心吧,把眼前事张罗妥当了方是正理。”
孟郁槐只知道他在耳边唠叨,说的什么,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胡乱点了一下头。正巧左近有个票号的东家来与他说话,他便也收敛心神,与人攀谈起来。
这一场春酒宴都算是宾主尽欢,陶知县与汪展瑞兴兴头头地聊了好一阵,又将孟郁槐叫去殷殷吩咐了几句,直到临近申时,满桌客人才陆陆续续散去,孟某人一刻也等不得,送众人上了马车,立时一径飞奔回家,扑进院门,就径直往房中去。
他自然晓得自家媳妇不是那起特别娇气的性子,但再怎么说,生孩子这等大事,又是头一回,就算再坚强硬气,也难免会有些惊慌失措,心中一早猜逢着,保不齐花小麦此时已是哭了,忙慌慌地就想赶紧去瞧瞧,哪怕进不得屋门,立在窗外安慰两句,也是好的。
房门紧闭着,外头还挂了一层厚厚的毡毯,显然是避免透风,窗户也放了帘子,遮得严丝合缝,里头似隐约有人声,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心里发急,一个没忍住,就叫了一声“小麦”,孟老娘立刻开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