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用到的食材一一准备好,然后便将所有精力,都搁在了那道“羊方藏鱼”上头。
羊肉是早上开铺时,便已用作料腌下的,加了好十几种香料,又倒了半瓶子绍酒,足足三个时辰的腌制,使得各种香辛味全都浸透在羊肉中,几乎成为了肉汁的一部分,不等上锅烹饪,就已经散发出阵阵浓香;
鲜宰的活鲫鱼切花刀抹上盐和绍酒,以网油包裹,填塞进大块羊肉中,再置于瓦罐里以文火焖炖,及至羊肉炖得酥烂,加一两瓣荷花做装点,就可摆盘捧上桌。
这个时候,羊肉已经到了入口化渣的地步,鲫鱼更是早已软塌,连骨头都酥了。然而,正因有那一层网油的包裹,将鲜香之味全数留在了羊肉中。鲫鱼的清淡,恰到好处地化去了油腻感,咬一口,滚烫的汤汁便顺着喉咙一路落入腹间――这个年代,是有“贴秋膘”的说法的,眼下这季节吃上这么一道菜,不仅滋补,更满口肉香,当真让人过足了嘴瘾。
菜肴需得在锅中炖煮近两个时辰,幸而那几位食客也不着急,在林间捉棋取乐,倒也自在。花小麦在灶边站得腰疼,便将火调得极小,令庆有在一旁盯着,自己绕到前头来晃了一圈,瞧瞧孟老娘,与她说了两句闲话。再回去时,林中竟又坐了一桌食客,小厨房的另一眼灶上,则多了一罐石斛老鸭盅。微微散发一点药香。
这……便是汪展瑞做的药膳吧?
花小麦凑上前去看了看,眼见着灶膛里火有点大,眉头就不自觉地皱起来,伸手将瓦罐的盖子掀开。
她的原意,不过是怕汤煮得干了,今日这道菜就算是白忙,却不成想,才刚刚揭开盖子,那汪展瑞便走了进来,一看见她的动作。立时怒冲冲地爆喝道:“你干什么?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花小麦给唬了一跳,手一松,盖子便跌落在灶台上,发出“仓啷”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