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介意。我只是给您提个建议而已。”她微微笑了一下,伸长胳膊,接过周芸儿递来的菜牌,“鲍鱼、鱼翅这些贵价货,不要也就罢了,但再怎么,也要有一两道撑场子的菜色,否则瞧着不大好看。”
那小舅子大略也明白的确是这么个理儿,没有做声,抱着菜牌瞧了好半晌,抬头稍带迟疑地问:“那……海参现下是怎么个价格?”
……这叫人怎么说?告诉你我们这小店海参的进价,然后你就清楚,我们从中赚了多少了?
“您可自个儿去街市里瞧瞧,比起旁的海味,它的价格要容易接受得多。”花小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轻言细语地道。
“我是没那个功夫去瞧,忙着办寿宴,且抽不出空哩!”乔雄他小舅子低声嘀咕了一句,那神情,就像是正有人在用钝刀子割他的肉,“……罢了罢了,我大姐夫说你是个厚道的,不会讹人,我便信你一回,就是那海参,你给置办些,要好吃才行,否则我不付帐的!”
“行了行了,小麦丫头是专做饮食行当的,自然晓得替你安排得周全妥帖,你就莫担心。先把菜单定下,你瞧了若有删改之处,也尽快通知她,花多少钱,还不都在你掌握中?若实在嫌贵,我到时候给你添点,总行了?”
可能是觉着他这小舅子有点太抠门,显得丢人,乔雄忍不住开口插了句话。
“是我替我爹办寿,怎好让大姐夫出钱?这使不得,给人晓得了,我的脸面没处搁。”
小舅子倒是个实诚人,赶忙使劲摇了摇头:“花钱我不怕,只是这钱,要花得值才好哇!”
于是,几人坐在桌边,把菜色一样样看过,终于算是初步定了下来,少不得又商量一回到了九月十二那日该如何布置,这一折腾,便是一个多时辰。
好容易送走了那一大家子人,饭馆儿里终于清静下来,花小麦长长地吐了口气,又觉口干舌燥,忙不迭转身对周芸儿道:“快,倒一大碗水来我喝,这一下午,可是将一个月的话都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