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你说。”花小麦无奈地扁了扁嘴,可怜兮兮道,“我就是想去喝点水,一路上那孟家大哥走得风一样快,我又不好管他要水喝,都快渴死了!”
“你事儿怎么这样多?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倒水!”花二娘满脸不耐烦,进屋斟了一碗温热的水,往花小麦手里一塞,复又坐下了。
“咱们就说那关蓉吧,她这次撇下你独自先回了家,姐也怪不了她,毕竟,咱全村人都知道她自小就病病殃殃,三不五时就要闹个头疼脑热,她身上不舒坦,总不能强逼着她还在市集等着你。可下一回你打算怎么办?你还敢让她再陪你一块儿去县城吗?”
“当然不行了!”花小麦使劲摇头。
吃一堑还不知道长一智?那滂沱大雨中东奔西跑,又累又饿的滋味,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回!
“可不就是?”花二娘一拍大腿,“在家做笋脯的时候,关蓉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若是连去卖笋脯她都不出力,今后赚的钱,你是分给她还是不分?若是不分吧,当初你俩是商量好的,赚的钱各得一半,不给她,显得有点不厚道;可要真次次都分她一半……说句实话,我心里头觉得亏得慌!左思右想,还是把这盘生意尽早丢开的好,虽说少挣了个挣钱的门路,但总算能清净些啊!”
她平常习惯于以武力解决问题,花小麦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家二姐还有如此心思缜密的一面,当下便抿唇笑道:“二姐,你说的都在理,我听你的,往后不再张罗这笋脯的生意就是了。这也不要紧,我厨艺那么好,还怕赚不着钱吗?”
说着,就将那一吊钱取了出来,数出一半递给花二娘:“连顺镖局的柯叔很大方,将咱们那三十多斤笋脯都买下了,这五百文你收好,剩下的,我过会儿给蓉姐送去。”
见她这样听话,花二娘心中的忧虑一忽儿消掉大半,喜不滋滋地把钱摊在手心里数了两遍,伸手一刮花小麦的鼻子:“行,这钱咱们留着过年吃几天好的,看能不能把你这瘦猴儿给养胖点,回头宰了卖个好价钱!”语毕,笑呵呵小腰一扭,转身进了屋。
花小麦回房小歇一阵,养足了精神头,又将那腌着猪肉和白菘的大缸打开来瞧了瞧,往里添了些盐,眼看着过了午时,便揣上余下的五百文钱,去了火刀村南边的关家。
关蓉的爹娘都出门去了,只她一人在家,花小麦走门口,趴在门框上朝里一张,就见院子里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拉着关蓉的手正哀哀直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关蓉凑在那妇人耳边,神情很是温婉地低声说着什么,看她的表情,多半不过是一些安抚之语。
“蓉丫头你评评理,哪有他这么当儿子的?一个月里倒有大半个月都不见人影,好容易回来了一趟,居然连家门都不进!他爹走得早,我累死累活地把他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是一点都不记着我的好哇!”那妇人一头哭,一头含含糊糊地道。
花小麦原是打算抬脚进去的,听那妇人言语间似在诉苦,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贸贸然地打扰,正拿不定主意,关蓉不经意间一抬头,正好瞧见了她,扬声就叫了起来:“呀,小麦妹妹,你来了?怎么不进屋?”
那妇人也跟着掀起眼皮,目光颇有些凌厉地往花小麦身上扫了扫。
花小麦连忙扯出一个笑容,跟关蓉打了招呼,又道:“我见你们在说话,所以……”
“不妨事,不妨事。”那妇人立刻站起身来,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裳,顺手将面上的眼泪鼻涕一抹,“我们不过是聊些闲篇儿罢了,你们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又回身冲关蓉点了点头,从花小麦身边闪了出去。
关蓉三两步赶上来,一把就将花小麦的手给攥住了,满面歉疚地道:“小麦妹妹,昨儿我连个交代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