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这事光是在脑子里想想都使人觉得发烦,花小麦忍不住便叹了一口气。经孙大圣这么一提醒,春喜也醒过神来,摸着自己腮边,若有所思道:“是了,酱园子请伙计这事儿,是在咱小饭馆儿里办的,那几日郁槐兄弟打发走不少人,个个儿离开的时候,脸色都难看得紧。若只在心里叨咕两句,生一回气。那也倒罢了,最怕便是有人心心念念要报复!”
她也不理花小麦等人是何反应,只管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真麻烦了,那几日在咱们小饭馆儿出入的人可不老少,谁晓得是哪个起了歹心?要不,将他们一个个揪来问清楚?……这不合适,人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痛痛快快承认呀,那……”
花小麦听得好笑,拉她一把道:“春喜嫂子。你这是生生将自己当成个女捕快了?”
“那怎么了?”春喜理所当然地一拧脖子。“我晓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可任是谁家摊上这等事,心中都不会痛快,我帮着想想辙,兴许真有法子也未可知!”
旁边的孙大圣闻声便笑呵呵道:“行了。你们也不必在这儿瞎琢磨,更不必为此心烦意乱,郁槐哥不在家,我这做兄弟的,该帮忙时就得出力。要我说,这事儿你们索性便交给我――嫂子,那几日去你小饭馆儿应征的人,都是咱村儿的吧,你可还记得他们是谁?”
花小麦果真垂下头仔细想了半日。颇为难地蹙了蹙眉:“那些个常在村里打照面的,我还有点印象,但有几个人我平日里压根儿很少碰见,名字也记不太清了……”
“无妨,不记得就算了。至多也不过是费点事而已。”孙大圣不以为意,十分宽厚地冲她笑笑,“这事且得花上几天工夫,交给了我,你便不必再理,只等我把人提溜到你面前便罢。”
他仿佛胸有成竹似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花小麦忙开口叫住他:“大圣哥,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但这事……算我多口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做?我是担心,万一闹得动静太大,没逮着正主儿,却反而惊动了他……”
“你只管把心揣回肚子里吧。”孙大圣回身哈哈大笑,“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你莫瞧着郁槐哥现下一本正经,可若论及套话捉把柄,他也是一把好手!幼年时,我没少同他一块儿厮混,也算学了几招,或许派不上大用场,但对付两个不要脸的小贼,却是足够了!你就踏踏实实过年,不消五日,我指定把那货捉到你面前来!”
他说得笃定,花小麦也便不再罗唣,笑着将他送出门口,转头,春喜、腊梅、罗月娇和周芸儿也都纷纷告辞,几人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了家。
花小麦回到院子里,抬眼便见孟老娘站在堂屋门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她这边扫视,似是想说点什么,却终是没开口。
她低头思忖一阵,便含笑走上前,指了指院墙,抿唇软声道:“娘,今日多谢您替我撑腰,虽事情十有*与她家无关,可您肯将我护在头里,我心中说不出地欢喜。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往后我若做错了甚么,您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