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勉强信了。
但等到那小子又又又红着脸躺在自个儿腿边的时候,他终于生了愠怒。
嗬,还丈夫量呢!
好?不可恶的小子!
但这次,虽耍赖似的枕靠,秦诏却没有失仪。
他只?往人怀里?窝了一小会儿,便睁开了眼,好?像方才短暂地跳脱了时辰,如?今接上醉倒前?的那岔儿,仍旧没事人似的,将方才没来得及给他父王斟的酒斟满了……
燕珩:……
秦诏小声儿道:“父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方才困得难受,这会儿就好?了。”
燕珩哼笑,没理他,只?举杯朝大家道:“今日本是家宴,并非朝宴,诸位开怀畅饮,不必拘束。吾儿诞辰,本是举国欢庆的事儿,但如?今养息生民,故而低调操办……”
其他人讪讪:您登基时冠的十二冕旒都抬出来了,这还叫低调?……
他们如?今,也?看清楚了形势,不好?跟这位小主子硬碰硬,便只?得顺着燕王的意思?赞叹父子相亲,乃为佳话。
但仍有那个别不识相的,插进话来:“可他毕竟是秦国的储君,王上这等轻率,将人召进东宫,未免要天下人说闲话。”
燕珩抿唇,不曾开口。
倒是秦诏粉着脸,率先替他父王申辩道:“燕有天下为臣,燕王有秦储君为子,两国之好?,必为天下人所追随……我?自孝顺父王,也?是民心?所向,有何不好??”
燕珩轻笑一声。
好?么!这马屁拍到了心?坎里?。
秦诏略停顿片刻,见座下无人说话,便又道:“再者,我?并不贪慕东宫之名。得父王恩宠,已是万幸,我?怎么敢奢求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秦诏并非贪慕富贵之人,今日既是我?的诞辰,我?还有一请,求父王应允。”
燕珩皱了眉,“说来听听?”
所有人都静待下文,生怕他说出什?么“毁天灭地”的狂言。
哪里?知道秦诏露出坦荡笑容,双膝跪下去,依着无比亲昵的称呼,与人请恩道:“孩儿要求父王允我?一件事。”
“那便是,无论?日后怎样的宠我?,必不会将这东宫之名赏于我?。孩儿不敢肖想?此等尊贵身份,孩儿一心?所求,只?有父王的恩宠与关爱父王所想?,便是秦诏所想?,父王所欲,便是秦诏所欲。”
他稍一停顿,出言铿锵有力:“孩儿愿为我?大燕,除去这‘东宫易主’的隐患,令父王安心?,令诸位大人安心?,也?令天下人安心?……纵秦诏不作?东宫,必也?为父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一口一个孩儿,一口一个父王。
尤其那句“为我?大燕除患、为我?父王赴汤蹈火”,简直像在发誓,赤诚到了尘埃里?去。
群臣目瞪口呆:“……”
燕珩心?肝微颤:“……”
所有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分明不解!他为何要如?此?为了躲避猜忌,竟堂堂正正请求燕珩答应:日后绝不会将他封为太子。
连公孙渊都呆了,若是顺水推舟,以他之深沉心?机、再依燕珩之宠纵,封入东宫,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他竟真的不想?么?……
然而诸众不知,这一招,竟是个以退为进罢了!
这等“清高狂言”出口,分明将嫌疑,洗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还将燕珩的恩宠推到极致。燕珩本来也?没打算将他封为东宫,这么一说,倒像是这位帝王已经拿定主意似的……
群臣猜疑,已是必然。
燕珩,未必没有想?到这一层。
然而……若秦诏只?是想?作?戏,却没必要堵死自己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