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燕珩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唇,又替他正了下发冠,才缓声说道:“今日,便?随寡人,一起上朝吧。”
秦诏微怔:“可……”
燕珩走在前面,轻轻笑:“怎么??秦王不愿意?”
“愿意,我自?然愿意。”
秦诏不敢并肩随行,只跟在他身后。
走在秦宫的廊檐之下,两目苍茫风雪坠落,冰冷吹不进心里?,秦诏抬眼,望着?燕珩的背影,微微失神。帝王冕旒随着?行走的优雅姿势而摇晃,莫名叫他眼热、浑身都热起来……
万事初定,交还权柄,他仍叫自?己随他一起上朝,那是?什么?意思呢?
燕珩那样看中名声,却说今日依了自?己。
燕珩那样握紧权柄,帝王多疑,敏锐,不肯分一寸,今日却叫他随着?一起上朝。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仿佛那一刻,他竟能与燕珩最爱的权柄相提并论,秦诏心里?喜得都乱了。
似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太过热烈,燕珩忽然停住脚步:“秦诏。”
秦诏紧张地?停住,不知是?等着?他反悔,还是?等着?他开口,将自?己撵走。那会儿?,他心里?有主意,无论燕珩怎么?决定,只要宣布成婚,他都不要紧的不过是?躲在他身后,那也无妨。
却不承想,燕珩只是?轻轻一笑:“我的儿?,过来,靠近些。寡人手有些冷,你过来,帮寡人暖一暖……好?不好??”
秦诏怔在原处,不敢动?。
燕珩却弯起嘴角,伸出手来……
被人牵住手,阔步往大?殿方向去的时候,秦诏整个人都有几分僵硬,心底巨大?的狂喜如浪一样,将他掀翻了。
燕珩哪里?是?手冷。
分明是?,想给他那份光明正大?;燕珩待他,是?那样的体贴和温柔。
所以,当燕珩牵着?秦诏走进大?殿之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贯勇武的秦王没顾上炫耀,反而有种羞愧的想逃的感?觉,他感?觉是?自?己拿爱和自?私,将燕珩最华丽的帝王袍给弄脏了。
从诸众脸上,他能读出那句话:天子荣威,何以为这贼子所伤。
但……燕珩却牵紧了人的手,淡定地?睨视诸众:“寡人见秦王威扬可爱,生得皎貌,心生喜爱,故而封进西宫。想必诸位……没有异议吧?”
“啊?!……”
秦臣淡定,而燕臣却大?惊失色。有几位想张口,但被燕珩眯着?眼盯住,吓得又咽了回去。
秦诏的威厉和杀意,乃为斧钺之气,是?一步赶着?一步,越来越怒,虽骇人,却能猜到几分。
但燕珩却不一样,那种总是?用不辨喜怒的神色,压住幽沉,凤眸微眯,似笑非笑,完全叫人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兴许下一句,是?颔首说“不错”,也兴许是?抬抬手指,叫人将他们摁在殿里?杀了。
燕珩真正定论的时候,没人敢质疑。他甚至都没有用那个秦诏为他找好?的理由,说什么?“两国联姻,为百姓生民,为不生战事,喜结连理”。
“寡人喜欢,想要秦诏。”燕珩微微笑,含着?睥睨姿态,抚袍坐在高台宝座上,平静发话:“故而,阳春三月,寡人便?要与秦王,以帝后礼完婚。”
那日,临阜的阴冷风雪忽然停了。
毫无征兆。
秦诏扭过脸去,看高他三寸的燕珩,仿佛这一刻,他从那张冷淡的脸上读出了爱的意思,更从帝王那不动?声色的态度里?,摸到了和自?己一样热烈的心。
至少在那一刻,燕珩爱他,比爱那权柄和虚名更甚;为了他,宁肯让袍衣脏污起来。那态度强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