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婋给他的主意果然?很简单。
先是:万事不管,专心政事,勤勉治国。
再是:躲起?来,不见。
最后:等。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秦诏这?些日?子,苦熬得难受……偏偏燕珩也觉得奇怪,见他冷淡下来,反而多召他去宫里。
白日?里,他只?问些政事等闲,秦诏心里有鬼,虽装得平静,可心绪却乱。燕珩偶尔留他吃酒,纵坐在人身边,他也只?得将?脸别过去。
燕珩问:“想?什么呢?”
秦诏乱想?,却随口答:“也没想?什么……只?是忧虑政事,虽说?眼下,水利之好提上日?程,眼见各处官署之革新,也有条不紊地?铺开,可到底有些阻碍。您不知道,越是往下一级的衙署,越是有人滋事,里外勾结起?来,蠹虫一样地?咬着梁。这?等小人,说?话行事小心,只?不配合,也不好派兵镇压,若是相宜等人也不顶用,日?后倒更麻烦呢……”
燕珩便拿手指摩挲他的脸颊,比起?往日?的淡漠,但显得包含怜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计策管用,秦诏觉得,燕珩待他分明更温柔了。
秦诏心中既喜又?慌,打定主意要继续如此,好让燕珩待他更加亲近……
因而,他试着平复心境。但自制力,却微乎其微。
那位说?话时微微张开的双唇,珠肉和?唇瓣包裹的两?席贝齿,越发的水光潋滟,漂亮,丰腴。他想?吃……只?得掐了两?下手心。
半年没开荤,他快疯了。多看那位一眼,都觉得热。
燕珩瞧他出汗,便问了句:“怎的这?样热?”他伸出手去,拿帕子给秦诏擦汗,才摸到脸颊,便被人擒住了手。
秦诏投落视线,直直地?盯着他,仿佛着了魔似的幽深,诡谲,里面搅着万重巨浪,几乎要将?人掀翻。
前些日?子,秦诏烦闷,曾唤人来开方子。赵医师给秦诏把脉之后,与燕珩回禀的是:“思虑过多,气虚元亏,尤须注意身体。”
所以,燕珩现今看秦诏,只?当他是小可怜虫,定是为了政事忙碌,才虚成这?样的。
秦诏并?不知晓,望着燕珩,因吃不到,反叹了口气,又?别开了脸。
燕珩摸着他的脸,微微笑,而后又?扣住人的脖颈,将?人扯进怀里,轻轻搂住。他含着酒意,俯身去亲秦诏,爱意浓重,先是眉毛,而后是眼皮儿,鼻梁,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秦诏没法拒绝,又?不敢说?话……那浅浅一吻,他强忍着,才几乎没怎么回应。
令他感觉奇怪的是,燕珩这?次并?未曾调戏他,只?说?了句:“乖乖回去养息,政事虽忙碌,却也不该这?样思虑,若是伤身,倒不好了。”
秦诏听懂了,却又?仿佛没听懂。
字面意思,他是明白了,可背地?里好似意味深长地?叮嘱,却全没悟出来……
没多久,秦诏发觉自个儿的膳食全变了。
他望着面前被撤下去的酒水,只?剩下了各色药膳,吃过之后,晚间还有搁在床边的一碗药汤。
秦诏倍感诧异,他问德元:“本王午间才说?了要吃牛肉……”
德元道:“这?是燕王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还是吃了吧。小的待会儿还得去复命呢。”
“他竟这?样关心我??”秦诏露出笑,端起?碗来便灌进嘴里去。
那味道浓重而苦凛,待全吃过了,他方才又?问出口:“可是,好端端的,为何要吃药膳?哦,还有这?碗汤药,就更奇了。我?并?未生病、难道是春末烦躁,他叫人……”
德元笑道:“滋补。”
秦诏还没听出言外之意来,自笑眯眯地?赞道:“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