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本就疲倦,燕珩得了闲暇,少了人的烦扰,便倦倦地?睡了一会儿。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车马已?经过了临阜城门,符定老儿守着这个空城许久,正跪在那里?,将?人迎进来,等着燕珩怪罪呢。
因城门大?开,所以一路通行无阻。
待停稳,燕珩唤他:“秦诏。”
秦诏没动静儿……
燕珩这才察觉不对劲,慌忙去看,眼见秦诏昏死过去,那脸色煞白,两唇都无半点?血色“秦诏!”
秦王统一天下的头?一件事,就是躺下去,睡了昏昏沉沉的一觉。这都好几天了,连眼睛也不肯睁开。
仿佛耳边很?多?人唤他。
但那根久久绷着的、十几年来不敢放松一分的、吊颈悬命的可怖心弦,终于将?他放开了……
他不吃,不喝,连汤药也灌不进去。被“恭迎”来的天子?,真成了“俘虏”,饮了大?口的苦汤,一口一口吻着渡进去。
他不醒,燕珩放心不下,陪在床榻边,轻声道:“你这混账,才赢了寡人,倒什?么也不顾了。”
无人应答,他心里?也百转千回,并不好受。
符定低调来拜见,趁这机会,跟人说道:“难道如今,不合王上的心意?咱们杀秦王,拿玺印,夺天下,不需一年,不过三月。先王毕生宿命这便要实现了……王上,天子?之行,就在这一步。”
燕珩没说话,低垂的眸光扫过自个儿脚底下铺的那块软垫,若不说在临阜,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布置,他都以为自己在燕宫呢。
“符定,你不甘心?”
“燕军夺三十九城,却只输给秦王一城,为何要落得家国?破灭的下场?臣,当然不服!秦王虽然不曾伤害您一分,却有虎狼之心。如若不然,何故这等阴险狡诈?”
“他在燕宫为质七年,装疯卖傻,博取您的怜爱,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纵容。可如今呢?他不顾王上恩情倒也算了,竟然倒戈相向。依臣之见,此人,不得不防趁他病弱,杀之夺权,才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