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微微俯身,去啄人的唇角,那口气轻柔,带着讨好和商量,只跟人低声说?道:“燕珩,你再等等我,待我胜了,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我知道你眼下不全信我,可?我这?颗心,没法儿再真了!”
燕珩不说?话,嘴角翘起弧度,眉眼的审视投了过去。
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的每一秒,都仿佛在?火上烧、油锅里滚。秦诏并不能完全解释清楚,于是,肺腑难受、心里发堵。可?那位无意间的眸光,却又将他驯的骨头缝儿里发麻。
“你给寡人?”燕珩扯住人的衣襟,要他低下身子?来,同自?个儿视线持平,那口气里的不屑,仿佛尖锐的针刺一样,轻轻扎痛着这?位年轻的秦王。
燕珩冷笑:“好个信口开河的小儿,你凭什么给寡人?又能给寡人什么?……天下?嗬。那本来就是寡人的东西?。”
秦诏沉默,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压下去,瞧着冷厉。
燕珩勾唇,扬起下巴,仍旧带着荣威逼问他:“嗯?怎么不说?话?”
四目相对,危险和挑衅……激荡起来。就在?燕珩眯起眼来,准备问罪的时候,对面那张脸猛地?凑近了“啵!”
燕珩:……
秦诏复又露出?笑,并不答他的问题,只说?:“燕珩,你可?真好看。你知道吗?原先书上说?,为博美人一笑,裂缯帛、燃烽火,现在?想来,竟有几?分道理。”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背地?里却藏着秦诏的答案。
不过,秦诏说?得隐晦,燕珩却听得明白,他冷哼:“糊涂。”
“正是,他们糊涂。”秦诏盯着人,双眸亮盈盈的,含着笑道:“因您教我的,都是不糊涂的法子?。所以,我要做的,也是体贴臣民的秦王……我还不知道能给您什么,总之…不只是我的尸体,更不只是眼前的战火。”
秦诏忍不住伸出?手去,用指尖怜惜而轻柔的拨弄着人乱了几?分的发,他欲要将那险些垂落的墨发,替燕珩挽在?耳边,可?还不得动作?,那位便狠狠地?擒住了他的手。
隔着一点儿距离,秦诏指尖摸了个空。
但他并不介意,只怅然若失地?笑道:“燕珩,若只剩我的尸体,你定?要心疼的……我舍不得你心疼。若是百姓深陷战火,天下迟迟不太平,恐怕你更要难过。我更舍不得叫你难过。”
燕珩呵斥,口气却不重:“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胡诌。”
秦诏并不惧怕,只继续说?道:“但眼下,我还不知道,不知道给你什么。又或许,我想给的,还没有办法得到。”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想叫我留下来对不对?你想叫我在?你身边,乖乖地?守着你,是不是?……”
极少听到秦诏这?样说?话。
仿佛对待小孩子?似的,怜爱,珍惜,惶恐,但声息柔和,分外的耐心。
“我也想。我想和你永远地?搁在?一处,什么时候都不分离。若真能相守,留在?燕宫,又怎么样?”
秦诏没说?“不能相守”的原因。或许燕珩如此审视他,纵情动也高?高?在?上的姿态,便是最大的原因。
燕珩不语,微微蹙起眉来,有些许的困惑。
他仿佛忘了,那个穷困可?怜的小儿,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自?个儿面前来的。或许,应该说?,走进心里去了……
不知不觉间,竟全纵容了他的放肆。
许他争勇斗狠,容他奔逐四海,也赏他兵马权力,更是将半颗心都拴在?他身上,记挂着他的伤痛与命运、担忧着他的性命与政治理想。
可?是……
帝王的另外半颗心,却要兼顾着天下。
秦诏又问:“燕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