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众摇头。
若无燕王还好说,若是燕王插手嘛……三十年都够呛。
秦诏便道:“早先,本王在燕国为质,与妘国的储君妘澜私交甚笃,我二人曾定下一诺,要共同攻下吴国。如今,本王看中了吴地……离燕国远、离秦国近,无须借道,与妘国夹击,胜算较大,大家以为如何?”
姬如晦道:“王上当真以为,妘澜会为了当年一诺,与您一起?攻吴?若是您打下吴国,没有?这等缓冲,下一个要打的,岂不是他?唇亡齿寒,难道他这样愚蠢?再者,当时年轻,他居于燕宫,您又得盛宠,他不敢忤逆,定下权宜之计,也未可?知,如今回了妘国,千远万里,您凭什么捉住人?故而,此一诺,并不可?信。”
闻呈韫也道:“再有?,您若先起?兵,燕王自有?八国之约,可?名?正言顺地灭了秦国。王上,宠爱与江山森*晚*整*理,孰轻孰重,小臣以为,燕王掂量得清。”
秦诏:“……”
贤臣左右相觑,楚阙便问:“你们几个,白吃饭?难道也想?不出主意?不如咱们先给妘澜去封信,探探口风。”
“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只?会叫人瞧出我大秦无有?底气。”年予治道:“若是这样瞻前顾后?,不战便落了下风,恐怕他们倒会反过来,和吴国一块咬我们一口。”
玩弄政事,岂是一点子威风便可?以的?家国大事,又哪里是秦诏“狐假虎威”即可?擒住人七寸的?在燕王威风庇护之下,他顺意许久,早便忘了自个儿身后?的秦国是何等的任人欺凌。
想?耍威风,难。
秦诏沉下心?去,扫了人一圈儿,复又说道:“那就想?法子逼妘国出兵。父王那边,除非有?个正当的理由……”
他心?中没底,自也知道,这等事儿,求宠是无用的。
姬如晦转过脸来,看闻呈韫并年予治,见他二人露出笑,意味深长,便知道,他们三人想?到?一块去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王上,勿要犯愁。现今,臣等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秦诏便道:“说来听?听?。”
“咱们不给妘澜去信,反而要给吴国飞书。”
楚阙惊讶:“给吴国?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先打妘国?隔着吴国在中间,恐怕不妥吧。”
秦诏微怔,先是皱起?眉来细想?,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诧异笑道:“竟又是个反间计?”
“正是。”姬如晦道:“给吴国去信,挑拨他们灭妘,以王上当年在燕之恩宠与威风,并如今的燕国天子亲军,哄骗吴国足够了。只?哄他出兵试探,边境滋事即可?。小打小闹,不妨碍。”
楚阙不解:“可?小打小闹,也没什么用啊。”
“先给吴国去信,假意达成联盟,再给妘澜去信,坦诚说明白,吴国已生伐戮之心?。妘澜若信,肯出兵,便撞上吴国的试探,两国积怨已久,必一触即发。”
“若是不信呢?”
闻呈韫道:“只?消种下隐患。疑心?既起?,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成真。”
“你的意思是,纵他本来不信,却?发觉吴国蠢蠢欲动,必也信以为真?”
“正是。所谓兵不厌诈,战事必起?。”年予治含笑补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时机刚刚好。”
楚阙便又问:“那我们出兵,燕王”
秦诏也跟着笑了,捞起?桌案上的一只?小旗,搁在手心?里把玩,出声道:“原是这样,我们不出兵。”
“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楚阙越听?越糊涂,又问:“燕王必会出手阻止,如当年赵、卫之战,若他收敛便利,又有?我们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