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不悦,睨着?他:“秦诏。休得胡言乱语。”
连大名唤他,也不听了。
秦诏扑上去?抓住人的手臂,急道:“父王,您就这么喜欢那些美人吗?”
燕珩冷哼,将人扯开,掌心底下是柔软布料的触感,他这才落下目光去?打量,瞧出来这件衣裳眼熟,岂不是当?初,他赏给人的那件?
初见时的记忆被?勾出来。
燕珩心底软了几分?,但为秦诏的得寸进尺,他仍冷着?脸:“再敢胡言乱语,便拖下去?吃杖子?。寡人姻亲在即,选秀大事,岂容你这等纠缠、大放厥词?”
他慢腾腾地发?了话:“不要以为,寡人疼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这里是燕宫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秦诏怔在原地,含泪看着?他父王。
对视良久,见燕珩神情半分?不软,秦诏自觉他父王铁石心肠,竟为了几个美人,这样待他。他自蹭了下眼泪,咽下那哽咽
眼瞧着?秦诏,慢慢变了神色。
委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幽深与沉重。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生在少年人身上,也显得可?怖。秦诏几乎是从?肺腑里滚出来的一句话,缓慢而坚决,比雪色里淌着?血的剑刃都利:
“父王,您说过的,您是真心的。”
“父王,我爱您,您不能去?爱别人。”
不能?
燕珩双眸微眯,口气也重了几分?:“秦诏,寡人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就滚回你的东宫去?。如若不然?……”
秦诏后撤两步,在人刚要松一口气儿的间隙里,猛地抛开剑柄,“噗通”一声跪在雪地里了。
他开口,接上燕珩没说完的话:“任凭父王处置。”
燕珩:……
秦诏分?毫不惧,渐愈锋利的脸上露出分?明的笃定:“纵杀,纵刑,秦诏绝不叫一声屈。死在父王手里,也快活。”
燕珩是想打一巴掌,或是罚到?外?头吃几杖子?来着?,但……瞧人穿着?那件袍衣,回顾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再看那受伤流血的手臂,竟心软下去?,到?底没舍得。
他道:“德福,将人带回东宫,包扎伤口。”
说罢,便折身回转,朝殿里去?了;身后带着?哭腔的“父王”被?阖紧的殿门关在外?头,再听不清楚……
燕珩果然?不理他。
相宜站着?,也觉出了几分?为难。他试探着?开口:“我说公子?,王上择选贤人,乃是正经事。您如今入主东宫,已经万千人不及的恩宠,为何仍要百般阻拦?”
秦诏不语,自如收了眼泪,神色冷下去?。
帝王恩宠,与权柄相比,实在太不值钱。但有一分?动摇根基的可?能,他父王必要收回偏爱姻亲如此,地位如此。
若他闹的太凶,未必不会将他从?东宫撵出去?。
秦诏只觉心中那点珍藏着?的“真心”之语,被?那肺腑的血液滚热,而后在帝王厌倦的敷衍中冷却了。他不能再等
秦诏缓缓地勾唇。冷笑。
他自打定主意,既然?那位的恩宠如流沙,那不如,用利剑和蹄铁,剖开他父王的襟领,在那白皙肌骨上吻一朵花。
谁来抢么,只有死路一条。
德福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人一会冷着?脸,一会又笑,不由得担忧的瞧着?他,伸手去?扶:
“公子?,这样冷的天,别跪在雪地里,免得冻坏了身子?,您这伤口还流血呢。让小?的送您回东宫吧。”
秦诏摇头,“我自跪在这里,等父王出来。”
天寒地冻,伤口血痕浓重。
被?盐粒似的碎雪打得哆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