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心性,不过是图三天的新鲜罢了,又能坚持多久?”
德福讪笑,“小公子一口一个脆生的父王,小的没听过,便耽搁了。”
“……”
燕珩:寡人也没听过,但寡人不爱听。
“不过小的瞧着,秦公子不像那等阿谀奉承之辈,是个心思纯净的。”德福道,“小的说要回禀您,秦公子只说,不必请您知道,更不想扰您清净,只说尽了心,伺候父王一盏茶便好。”
燕珩睨他,德福又讨好道,“听天司倌说,膝下养子,最旺人气了。”
“……”
燕珩向来不信鬼神之语,听见了这茬,却也只是轻哼了一声。
霜似的眉眼,雕琢出一点柔软,“你既说他不是那等阿谀奉承之辈,倒还起了旁的心思?”
德福道,“若不然,小的去跟人说,往后再不许叫。只不过……怕伤了那孩子的心。王上素来仁慈……”
燕珩垂眸,视线掠过那淋漓的血色顺着台阶往下淌,滴答,滴答……遂不由得笑出声来,“哦?寡人仁慈?”
“……”
德福:偶尔仁慈。
“待明日,小的便向秦公子说清楚,往后不可这般称呼,并不得再来向您请安……”
燕珩忽想起头一日见到那小孩儿时的景象。
一双浓而幽深的目里,有几分痴迷和眷恋,柔柔的流荡;还一句“凭诏不受宠”同样勾住心绪;因而到了嘴边儿的“嗯”也顿住了。
燕珩可不知道什么叫“不受宠”。
那颗思虑江山天下的心,偶尔也会纳罕,怎么世间有这等人,自个儿生的孩子,倒狠得下心糟践,生分的不比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