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什么不同。
燕珩垂眸,轻笑,神容皎洁之?绝伦,比花影里照来的倾斜夕光还要美。
但他不曾回答。
秦诏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那个?答案。以至于那颗心浮动着,从志得意满到彷徨无措,再到抽痛着坠落猛地将他摄住,再难喘息。
他自以为是的答案,散在秋风里。他实在无法容忍,然却不敢再追问,便将人即将开口的苗头扼住
似乎下一秒,燕珩便要说出“从不曾有”四个?字。
秦诏的话?急切,似乎在证明?他父王疼他是个?明?智的选择。他道:“父王,我知道、我知道,您不必说,我心中都?明?白!”
明?白什么?
秦诏嗓音沙哑,藏着连他自个?儿都?听不出的哽咽:“我好用,我最好用了。父王,我必让您用的趁手。这天子宝座,我给您做‘垫脚石’可好?只叫父王金靴踩着登上去,我必也心满意足、回味无穷了。”
好像金桂掉落在眼睛里了,硌得他眼泪止不住的滚。
其实,什么答案对他来说,都?不应该是重要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不必生起这柔软的真性情。
他比谁都?明?白,帝王真心,虚无缥缈,坐在这位子上,便应缄默其口。
秦诏同他父王一样清楚。因而,在这落寞难当的间隙里,他仍然压不住对权力的欲望。
胸中那雄霸天下的壮志,和他母亲埋在坟冢里的白骨一样轻薄。这个?瞬间,他想起那些戏弄、刁难、羞辱与欺凌;想起那些白眼、无视和推搡;想起那些手足的可恶嘴脸,想起秦王吝啬施舍给他的目光。
当然,他更想起他母亲平静的那句话?。
[秦诏,你流着秦人的血,你要做王,必要去争、去夺,替你的母亲,替吃不饱饭的秦人,替将倾的秦国,替蹄铁下遭人践踏的性命。]
但是没有人说:你是个?孩子,就该要叫人宠,叫人疼,叫人抱在怀里,悠闲地赏花。
秦诏抓住他父王的衣襟,连帝王柔软的衣料都?搓乱成了一团他感觉肺腑漫上无尽的空,连仅剩的期待,都?在他父王的沉默中,被驱散了。
一双朦胧的泪眼,压根看不清燕珩的面?容,但他隐约察觉,他父王在笑。还不等他擦去眼泪,再解释……那双软帕就轻轻的垫在下巴上了。
燕珩替他拭去了泪水的湿痕,而后是脸颊,双眼。片刻后,抱着他,停下脚步,轻笑:“寡人还不曾说呢。哭什么?”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