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未含杂质的眼神，信任和平静，约瑟夫有些逃避这样的探究，他主动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了。”伊索深吸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真的确认了事实，还是觉得有些唏嘘。

“如果我死在刚才，你就会有梦境了吗？”伊索这样看着约瑟夫，似乎只是在好奇一种可能性。

没有办法骗过对方，约瑟夫只能移开视线：“我也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没有做梦。”

“遇见我之后呢？”

“梦里都是你了。”

伊索总感觉这句话很奇怪，但是没办法完全理解，只能看着身边的少年从耳朵尖到脸颊变得通红。

“有些热吗？”伊索有点奇怪。

“没有……”约瑟夫有些庆幸对方反应慢，同时也多了点失落。

“镜子碎了，会怎样？”伊索拿起来那面镜子，约瑟夫凑过来和他一起看镜子里的自己。

“症状缓解？我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有话没话的说着。烛光给两人的身影勾勒出一层柔光，

约瑟夫看着镜子里有些稚嫩的自己，莫名其妙想笑，又看着镜子里依然平静的伊索，突然在想：

如果未来伊索平安长大，又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的，不想睡的时候，我会去看星星……你知道流星雨吗？虽然看不太清，但是有划过天空的痕迹……”约瑟夫和镜子里的伊索对视着，看着少年认真的倾听，他多了些莫名的难过。

“约瑟夫，镜子里的你是长大的你吗？”

“我做梦那几天吗？”约瑟夫看对方点头，“那我是什么样子的？”

“……”伊索回忆，“黑白……

好像，比你现在要大一些。”

“我好看吗？”

“……好看。”伊索没法违心的说出不好看的话。尤其是面前人已经把注意力从镜子上转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和那时候……都好看。

伊索再次逃避似的躲避约瑟夫的目光。

“你想和我去看星星吗？趁着我还没有离开。”约瑟夫拉住他的手。

“我可能会在梦中醒来，

我可能不再是我，

你要活着来见我，

或者我带着记忆去找你。”约瑟夫似乎在讲述可能发生的事情。

伊索被握住的手微微动了几下，也似乎是在蜷缩。

他们沉默的走在黑暗里，周围有些高的建筑挡住了倾落的月光。

为什么要来救我？

为什么不为了自己……

为什么你确定……我们会重逢……

我看不懂你，约瑟夫。

伊索没有问出来任何一个问题，他眷恋似的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但是很奇怪，明明只是半天的相识，他莫名其妙的信任了对方，哪怕对方说的……像是场梦。

他们走出了那条巷子，月光先是落在了约瑟夫身上，然后才施舍似的给予了灰色少年些色彩。

他们走了很远，走到长满小草的山丘上，似乎也走过了那个难以逃脱的未来。

“可能我要睡一会，你打破镜子我可能就醒来了。”

“……”伊索沉默点头，和他一起躺在草坪上，“……如果今天没有打破镜子……”

“那我也说不明白明天……会不会还有什么意外。”约瑟夫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天上。

月亮很大，星星便少了。

月亮的光芒太过于耀眼，就看不清星星了，但是星星一直在那里，星星一直都在。

“我什么时候再次见到你。”

“我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