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阴暗，但是不潮湿，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在床边，但是阳光也只能照到床的位置。

这座城市晴天却很少，诺顿也没有听过关于其他城市的消息。

他前半生一直停留在这里，细细想来的话，矿产丰富、自给自足、生育率和死亡率相对持平的城镇……其实更像一场循环的梦。

现在他即将离开了。

没有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只知道渔船和商路会有固定的人来回进出，带回来一些或繁华、或基础的物品。

诺顿坐在床上，面对窗户，看不见太阳的模样，但是能感觉到身上的温暖正在一寸一寸褪去。

“爱丽丝小姐带走了那只乌鸦。”愚人金回来了，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好像本来就该这样。”诺顿似乎知道愚人金的想法，“我们好像真的处在循环中。”

“……”愚人金躺下了，手臂环过诺顿的腰，脸贴在他温热的腹部。

“我真的要坐船离开吗？”诺顿捂住了愚人金的耳朵，感受着对方的碎发在自己指缝间的存在感。

“我也不清楚，诺顿。”他的手臂紧了紧。

“……”诺顿看着窗外，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不清楚循环是怎么运行的，但是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自由。”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了。”但是未来太未知了，任何一个诺顿和愚人金站在这里都会感到迷茫。

每一个时间的他们，都会站在这个路口吗？在过去的那些循环里，他们都相遇了吗？

“愚人金，抱我吧。”

原本风平浪静的水面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但是似乎只有记住这些波澜，才能让那种遗憾减少很多。

水花不大，但是诺顿在咳嗽。

“深呼吸，放松点。”愚人金引导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

青年富有力量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长期的劳动和不足够的营养让他只有浅浅一层有力的肌肉。

“咳…呼……愚人金……”

……

上了甲板，青年在风中的身影有些单薄。他看向岸边，和熟悉的目光对视着。

到了这一步，还是有些恐惧啊。

“呜”开始鸣笛了。

跟船只去其他的城市，也许路上有什么危险，也许他们到最后会死在船上，也许会有特殊的神灵……

但是现在。

再见，愚人金。

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两个人只是看着对方。

一个在船上，一个在船下。

离开了地面的石头，依然拥有自己的重量，离开了森林的飞鸟，向上寻找翅膀。

所以让夜莺飞吧。

带着玫瑰花飞舞吧，带着自由离开吧，哪怕孤身一人，哪怕永不回头。

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义，只做出改变就会影响结局吗？改变的足够多了，就会影响轨迹吗？

愚人金是诺顿，诺顿是愚人金。

不，不完全是。

诺顿依然看着岸边的方向，虽然那里已经在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甲板上也有人在交流，他们或身着华丽，或长相平庸。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可见的喜悦和出海的动容。

“客人，我们今天晚上就能到了，其实很快的，如果累了就休息休息吧。”服务生打扮的船员看出来诺顿的心情不佳，过来宽慰道。

“哦……那确实很快……”

正午太阳有些大，看海的人总是容易晕眩。水手们在某一端甲板收渔网，海里的腥气随着海风传遍整个船只。

诺顿可没兴趣闻鱼臭了的味道，转移阵地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