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纠缠生生世世，然后再被利用，再莫名其妙的失去记忆，再奇怪的相遇，最后再次经历这一辈子所经历的痛苦。”

关不严实的门往里透风，头顶的天花板也是黑色的毛坯房模样，沉重的话题在沉闷的黑暗里被提起。

“但是如果按照你说的，我们是同一个人，那本来我们就应该生生世世在一起。”

诺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愚人金反应过来了。

男人轻笑：“你说得对。”

他再次凉下去的唇又贴了上来。

第38章 沉溺在温床中的梦（20）

你在想着什么呢？

在晚上你想的是自己做过的错事，还是担心未来发生的错事？

梦境里有没有死者的亡灵？你愧疚吗？你后悔吗？你再来一次会不会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梦里啊……

原本的平静被乌云笼罩，然后几张扭曲的人脸出现了。

他们想冲过来，他们在呐喊，但是诺顿听不清。

他们说什么也不重要。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就算再来一次，诺顿也会再一次做出那样的选择。

他点燃引信，只是弥补过去的自己；没有关注爆炸后的所有人，只不过是为了不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哪有纯粹的好人啊，哪里又有纯粹的坏人呢。

于是诺顿并没有动，只是看那些黑雾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带着解脱和恨意消失在黑暗里。

那又怎样呢。

爆炸后，他们活着或者死了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诺顿。”

冒冷汗的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

愚人金注视着他，外面的天才刚刚亮。

两个人静静对视，诺顿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了梦魇纠缠，他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

“你梦里也有这种东西吗？”

“什么？”

“矿洞里丧生的那些……”

“意外而已，我只不过是点燃了引信，怎么会知道他们还带了一些炸药，他们不是因为你的行为死去的，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而死去的。如果他们只是来看看有没有遗留的金子，如果他们不是为了更多的利益，他们就不会死……”

“不是你的错，诺顿……”

不是你的错……

诺顿感到有些冷意。

愚人金知道自己最深层的想法，同时也缺少一点道德感，他说出来的话很冷漠，但是很大程度上和自己的内心一脉相承。

但是也是不同的，也许是因为时间，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愚人金似乎只对特定的事情表达出关心，其他的东西在他这里基本上毫无意义。

诺顿又想到昨晚的谈话。

他也不太清楚愚人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到这一步的。

是为了结束循环？还是为了不被人掌控？

他反正是不相信有着不同思想的同一个人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你……带我过来是为了什么？”诺顿坐起来，尽力和他平视。

“摆脱循环。”

“之后呢？”

“之后？之后你接着当你的勘探员。”

“你呢？”

“我在另一个时空当愚人金。”愚人金表情没有变化，似乎这就是他思考很久的，一定会实现的结局。

是了，他们如果是同一个人，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时间里，原本就没有认识这一说。

诺顿点头，目光一直落在愚人金苍白的脸上，他们的对视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只不过是自然而然，出现了这样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