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血色随着血液飙溅而飞速流逝,陈屿转过身,将哭叫筋挛的时夏塞进赵青尧怀里。
他很想摸一摸她的脸,可是胸口灼热的血液也淌在了她脸上,趁还有些力气,用干净的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污渍。
电梯一路下行,楼层数字阴森跳动。
像是太平洋上失事的飞机,在这一刻直坠死亡。
“陈屿,陈屿……”时夏泪流满面,挣动着要下地,被一脸漠然的赵青尧用力圈紧。
“送她去医院。”
陈屿无力地坐下,心脏应该伤到了,可是呼吸还在,模糊的意识勉强还能维持,眼前的世界开始漆黑又一片血红。
时夏的脸模糊不清了,陈屿艰难睁着眼,想再看一看她,看一看家里的固执老头子。
谁能想到赵青尧突然整这一下,狗日的。
啊,该死,还没有和她相爱就要英年早逝了。
她还没怎么了解他,在之前的时间,他应该让她多了解一点的。
不然她怎么知道,没和他相爱,这辈子是多么可惜。
0095 孩子没了
电梯直降底层,门内门外站着两波人。
时夏的双腿间淅淅沥沥流下鲜血,赵青尧撞开人群冲向大厅,背后响起一道尖利熟悉的女声,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青尧!”
被李俦强掳过来的林小恬惊骇无比,她望见赵青尧冲出去的背影,看着地板上一路洒下的血线,眼睛微亮。
电梯门口,女性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李俦又急又怒地吼一嗓子:“闭嘴。”
颤抖地打通急救电话,李俦忙问身边的各位谁懂急救知识。
可是为了羞辱赵青尧,他今天带来的男女都是性工作者,带过来给他当乐子的,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汗,李俦拨通归仁泽的电话。
在北方,冬季的天空布满了浓重的云翳,少见日光,日子也变得漫长而幽暗。
晚上太冷了,广场舞的舞团也暂时散了,何女士窝在沙发上抹着眼泪看肥皂剧,一边揩鼻涕,一边接起女婿的电话。
“妈。”
电话那头的嗓音又哑又涩,嘶哑至极。
何女士心口猛跳了下:“怎么了?青尧?又和夏夏闹矛盾了?”
“妈…….对不起。”赵青尧梗咽着,“…….孩子没了。”
哐。
手机砸落在地板上。
何女士愣了愣,这一回,眼泪真情实意地涌了出来。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都五个多月了孩子是怎么没的?
何女士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她嘴里咕哝着,一句也吐不出来,直到被老伴用力晃几下身子,梦中惊醒般:
“夏夏呢?我女儿怎么样?”
“手术顺利,她在病房里还没醒。”赵青尧满是愧疚自责,“这么晚了,你们能不能过来一趟?”
何女士六神无主,拉住老伴就要出门,反复问女儿有没有事。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如珠如宝的交到赵青尧手上,只希望她过得好。
当晚,双方父母乘坐高铁连夜离开本市,赶往医院。
浑浑噩噩间,时夏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息,能感觉眼皮被刺眼的光线照着,却怎么也睁不开。
脑子里杂念浮现,许多模糊的画面一闪而逝,忽然涌起的巨大悲痛将她硬生生席卷了去,寒意钻进皮肤里。
醒来就会直面痛苦。
她忽然不想睁眼了,就这么睡下去,也无所谓吧。
然而,周围总有声音在烦她。
“夏夏,夏夏…….”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