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无非是说一些子客套话,各家都晓得顾子卿是新婚,从前也未有个妾室。纷纷都打趣向他敬酒。顾子卿倒是不推脱, 宴席尚未结束,杜茵就瞧他脸色泛红。
担心他醉了,就悄悄在底下扯他袖子,意思让他挡一挡少喝点。顾子卿却反过来用宽大的掌心包住了她的手,并捏了捏意思自己无事。
这些小动作自是被对面的魏延看得清清楚楚,捏着酒樽的骨节都微微泛白。终是忍不住,也举樽向顾子卿:“恭贺顾侯爷新婚之喜,杜茵妹妹也算是觅得良人。”
此话一出,满座皆看向他而去。
大庭广众之下,称呼侯夫人为杜茵妹妹,这摆明了是别有用心。
杜茵一张小脸瞬间就垮下去了,顾子卿倒是还好,只是冷冷的一笑:“多谢世子,只是我夫人的称呼,世子怕是叫错了。”
顾子卿也是半点情面也不想给他留的,一时宴席都沉默了一瞬。陈璐在底下悄悄拉了拉魏延衣角,意思是让他注意场合。再怎么说这也是皇后娘娘的宴会,不要生事。
魏延方才逞一时口舌之快,知晓如今不是该说这个话的时机,只得又讪讪笑了笑:“侯爷莫见怪,只是一时还适应不了。侯夫人,在下给你赔罪了。”说着也向杜茵敬了敬。
杜茵扭过头,完全不想理他。顾子卿略点了点头,算是接过:“世子总会适应的。”
一番唇枪舌战,皇后心里也不是滋味的很。本来杜茵当初,是太子来说,自己个去向皇上请旨赐婚的,结果后来杜家是百般不依,杜老夫人亲自进宫推了这门婚事。当时顺恭帝还怪她乱点鸳鸯谱,好几日就没来她宫中。
魏家没能和杜家联姻,太子的地位自然比不上了晋王。虽还有个名头,实力却是远远不如。想到这皇后都想刺两句杜茵。
正准备开口,就见顺恭帝正迈着步子进来。
“给皇上请安,皇上金安。”满座纷纷都站了起来。
“都坐吧,朕就是来瞧瞧,方才与大臣们商量了点事。”
“皇上日理万机,为我朝百姓勤勤勉勉,真是辛苦了。”皇后好些日子没见他,此刻必是跟在身旁好生伺候着。
顺恭帝点了点头:“蜀中那边闹蝗灾,最近忙了些。”
提到蜀中蝗灾,顺恭帝自是头疼的不行,今年不顺,先是饥荒后又是蝗灾,一朝天子,整日忙的焦头烂额。偏偏太子现在是愈发不成器,半点帮不上他的忙。这蜀中赈灾之事,也是全力交给了晋王去办。
“晋王殿下,在蜀中如何了?”皇后自是不关心晋王的,只是身在中宫,做个样子罢了。
“都好,前几日还传了信,说是进展顺利。”顺恭帝接过皇后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刚刚放下酒杯,还未开口。
就见大殿外慌慌张张的进来一太监,上来就跪下了。
“不成体统!何事慌张!”顺恭帝心烦,最讨厌的就是没有规矩的下人。
“不好了,皇上,刚来的信,说是晋王殿下在蜀中遭遇了刺客,危在旦夕!”
嘭!的一声,贵妃手中的酒樽就掉了下去。方才她一直都未说话,此刻听见自己儿子的消息,一时就白了脸。
皇后面部也抽了抽,但极力稳住了表情。皇帝更是勃然大怒:“是谁敢对我儿下手!查!”
顾子卿闻言也是稍有震惊,立刻就起身站起:“皇上息怒,还是顾及晋王殿下的身体要紧。”说完又转身质问那传话的太监:“信件何在?可有提到晋王殿下此刻的情况?”
那太监抖得不行:“只是飞鸽传书,说是危在旦夕,其余未知。”
皇帝面色铁青,拂袖而去。在坐的大臣也都纷纷跟上,顾子卿回头瞧了眼杜茵,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