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张破石也没有多催,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也只需要等着自家相公做出决定。

于对方而言,只可能有“及时”,而不会有“误时”。

果然,方过了半晌, 陶宜便站起了身。

“走吧。”他无甚表情地说着, 脚下未停, 已径直朝门外行去。

马车驶出桃蹊巷时,已是薄晚。

夜市正开始热闹起来, 和平时一样,这会儿的路上不免有些阻塞。行至拥堵路段时张破石驾着车便只能缓缓往前,他也挺无奈, 按理这时候骑马会快一些, 不过相公说要坐车, 那就只能坐车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 有人在扬声喊着让道。

往来行人很快或主动或被动地在并不宽敞的路中让出了一条路来,张破石借着这个空隙正好也看清了眼前场景,原来是有成群结队的潜火兵正拿着器具往前头赶。

城中有望火楼,看这阵仗,想必是瞭望兵又看见某处起了火光。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再大的官也要让路,否则事后就要被等着弹劾。张破石身为陶宜的元随,自然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应如何做,于是紧随其后地尽量引着马把车往旁边靠了靠。

此时那群潜火兵就是整条街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老百姓们都纷纷驻足观望,很快就有人从望火楼上的指灯看出了起火的方向。

“好像是东十字大街那边!”

“哎呀,那中山正店会不会也遭殃啊?”

“那街上可不少酒啊,烧起来只怕是没完……”

张破石愣了一下,正想回头对车里的人说什么,却见门帘忽然一动,陶宜已径自三两步出厢跳下了车。

他是跑着去的。

可路上人太多了,越往东十字大街的方向,无论人车马,尽皆难行。

陶宜只能放弃了去赁马赶路的念头,不断拨开眼前的人想要加快脚步,摩肩接踵,就连身上的玉佩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等他好不容易赶到那里的时候,入目处只见前方一片火光,几乎是瞬间便灼入了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