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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帝正式应允了首相景旭所请,诏宜川县令冯彧任司农寺卿。

同日,皇帝赐表字于殿中当值记注官新科探花郎谢暎,言曰:暎,明也,乃为无晦。

三天后,铨曹四选也开始陆续公布了其他登第进士的职事。

其中,殿试第十九人高遥充枢密院礼房枢密副承旨,第三十六人沈约则充为司农寺丞。

消息传到照金巷,就连沈庆宗听了都有点不敢相信,直到见了儿子的青袍和任命文书,他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更提着一口气。

唐大娘子则是高兴儿子没有被外放。

沈老太太的心情也很好,连带着整个人都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沈约面上虽平静,但心中亦终觉舒展。

沈庆宗还是特意把他叫去了单独说话:“如今这司农寺的职事可不是这么好领的,若要依我看,这种时候真是宁可外放去当个下县的县官,也不要去那漩涡中心掺和。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你只要记着万事莫太出头,明哲保身最为紧要。”

沈约没想到父亲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不由皱了皱眉。

“爹爹从前总教导我们要上进,可身在其位,只求明哲保身又能如何上进?”他说,“您总说三司使如何如何,但人家也不是只靠坐着就坐到今天这位置上的。况我既已投了大丞相,得了别人的赏识,自然要忠人之事。”

沈庆宗:“……”

他一时有些无言。

从前总觉得次子像他,知耻上进。可现在看来,却似是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