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宜的才学自不必说,无论是文思还是学识都令他受益匪浅,但最重要的是,若非因为陶宜,他也不能从两人的策论往来中猜到朝中的风向不定,所以即便是为了应试,他仍坚持了没有走“投新”或“效旧”之路。

那时文中的字里行间,他看得出陶宜的态度是中立的。

但奇怪的是,照今日的情况看来,陶宜本人实际上却竟然是维旧一派。

这也是让谢暎感到疑惑和有些不安的原因。

陶宜并没有再纠缠于道谢的话题,只是笑了笑,一边给谢暎递了亲手分好的茶,一边转而问道:“今日亚相问你家中是否有定亲的意思,你可明白么?”

谢暎微微一怔,然后反问道:“先生想听场面话,还是真心话?”

陶宜觉得有些意思,笑道:“场面话如何,真心话又如何?”

“若是场面话,那便是谢暎有自知之明,齐大非偶,我配不上人家。”谢暎说着,也浅笑了笑,“但先生是先生,我对您说真心话,那就是我心里只有这位邻家青梅,别的人再好,却也不是她。”

陶宜弯了弯唇角,说道:“你可想清楚了?”又提醒地道,“这条路若是你不走,可能排在你后面的人就会代替你走,到时你若见他人后来居上,可会意不平?”

谢暎想了想,然后笑意平静地开了口。

“先生或是觉得我年轻,所思所想都有些简单和意气。”他说,“可能是如此,但我不后悔。”

“我喜欢她,是一时心动,但我选择她,却是因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