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不需要把握住全国的药材, 只需要握住独长江南的一二味, 留够跟别的药铺换药的筹码,就能够为自己的药源留下一条活路,不至于一打擂台就被人捏死了。

仁安堂发家不过三代,在南水县立足才几十年,好东西早被保和堂占了个干净,就为着这个,这么多年便一直被保和堂压得翻不了身,若非成家人很有些手段,早被挤兑出南水县了。

这样多的生意在手头,赵家人会说话就请了人教算盘,成本利润的事,赵聪也算门儿清。

张知鱼和顾慈已经想过,等几年花多了紫茉莉就不值钱了,除了头一年只能薄利多销。

但所有的念头都在看到赵聪空空如也的荷包时戛然而止。

夏姐儿都哈哈大笑,极神气地将荷包往席子上一倒,一众甜糕核桃堆里,三枚铜钱闪闪发亮,刺得赵聪心如刀绞。

喊道:“小爷有的是钱,只不过给娘管起来了!男子汉的钱就得女人管,我娘说的!”

此话一出,大家的眼神就从不可置信过渡到了怜悯。

小天叹了口气道:“算了,聪哥,我们回家跟你娘要点糕吃吃得了,一文钱都没有还操心赚不赚!”

夏姐儿懵了,“我的压岁钱也在娘那,娘说耗子要偷钱。大家不这样吗?”

张知鱼不敢挑战当家主母的威严,故别过脸儿没说话,赵聪不想跟个萝卜头一块儿比,难免吐露了心声。

赵家虽然放纵孩子,但也怕他学坏了。可能天底下女人管男人的头一招都是有钱了就变坏,那就让他没钱嘛。所以赵聪身上是不留现银的,每撒一回财少说在家得挨三顿打才能求了来。

“都是穷孩子。”牛哥儿摸摸赵聪毛茸茸的脑袋笑,一下就觉得跟赵聪关系更进一步。

赵聪人生头一回被说穷,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神,心下便决定要赚一笔银子实现阶级跨越,故琢磨着舍出嫩脸跟娘缠着把压岁钱全要出来。

一时又担心回家被揍得狠了,便爬上张家的老槐树摘下枝粗细刚好的软枝在青石板上,仔细看了看便欣喜地磨起来。

众人:“我们下午事情还多,不跟你玩将军打仗。”

“不是,我回家要钱准挨揍,我爹摘的柳条又细又长,打着疼,我自己摘了磨滑点,倒能挨得舒服些。”赵聪埋头苦干。

夏姐儿惊了:“我娘从不用藤条揍我,你跟你娘也求求,让她用巴掌打屁股,大姐说这样受力面积广不那么疼。”

男子汉能被人用巴掌打屁股么?赵聪暗道,我宁愿被抽。

张知鱼闭了闭眼,转头看顾慈:“他不成了,我们去找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