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高轩两个,自从回了家就不敢登门拜访老族长,两人跟竹枝巷子的小光棍儿们可不同,这一二年都成了家,正式新婚情浓时。
两人平日里对娘子堪称百依百顺,但拜见老族长的事儿,胳膊在家给娘子拧掉下来也不曾松口。
到时候怎么说,问他们有没有学到什么。
答不曾,反老底儿倒交出去不少哩。
现在妇舍的娘子们,好多都用的我们高家针法来着。
老族长今年胡子都白完了,给气撅过去算谁的?
但这会子,高家大大小小的娘子都在说补身丸的事,去妇舍的娘子只能是穷娘,一直以来便有规定,必须拿着户籍登记才能拿走药。
所以高家这样有钱人家的娘子,吃的补身丸都是从保和堂买的,妇舍和成药坊做的都不会给他们。
但这几个银子她们也不在乎,重要的是吃了果真很有效果,很多娘子都觉得不那么累了,看大夫,大夫也说胎心更强了。
高家也是聚族而居,白日里男人们在外头的多,老族长成日混迹猢狲堆和女人堆,这事儿三两下便传到他耳朵里。
老族长立时就想起小高的大徒弟鱼姐儿来,既然是高家的徒弟,那也就是高家的事,老族长又是个惯爱操心的,便不得不放下卤鸡爪,喊来两个回家一月的人仔细询问。
高仁高轩从小被当做族长培养,品行自然端正,让他们躲着可以,骗人就不成了,只好如实说了答案。
果然就见老族长如两人预料的那样白眼都翻上天了!
两人赶紧解释:“上当的还不止我们。”
看看人秦家,把方子都交出去了。虽说最后没用方子只是用了一味药,但难说张家是不是打了小抄。
一时又说衙门如何,保和堂如何。
老族长默默听着,他老人家可不是个傻的。见两猢狲还沾沾自喜,便问:“你们的意思是,自个儿只出了劳力?”
两人点头。
老族长脸色有些不好了,道:“可曾拿了银子?”
两人道:“我们是去打下手的,何曾有过什么银子。”
老族长气得吐血,吹胡子瞪眼道:“看看你们这不值钱的样子!”
外头洗盘子一日也能赚个三文,一月的工分文没有不说,还赔进去自己的手艺,还乐得跟发了财似的。
两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安慰老族长道:“至少我们得到了好名声不是?”
名声比起本事算个蹴鞠!
老族长叹口气,道:“原当你们是头狼,结果是盘菜。”
高大夫哈哈大笑,心道,是菜也是你捧着送上去的!
转头想到外头的传闻,问他们:“你们是不是亲眼看到鱼姐儿吃药了?”
两人回来得早,再也没去过妇舍和保和堂,如何得见,便回:“不曾见过,但每日鱼姐儿吃药都会在妇舍吃给大家看。”
若是个心眼子多的,说不得就要怀疑张知鱼是故弄玄虚。
老族长想想便道:“这事准是真的。”
若是假的,吃死了人对她有什么好?
高大夫本来是站着看乐子,见火烧到自己徒弟身上来,便赶紧插嘴:“我亲眼见的,她瞒得了别人难不成还能瞒了我?”
老族长叹一口气,看他道:“你收的这个徒弟心性倒还不错,能以女子之身做到这等地步,可见前程无量。”
就是妇舍不让男的去,不然让张知鱼将家里两个猴儿收成弟子,到时候想学她什么都名正言顺,尤其是剖腹产子术,听过的大夫就没有不想学的。
高仁和高轩愣住了,道:“剖腹术,我们学了也没什么用。”
不说婆家,恐怕就是娘子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