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乡的小孩儿都站在一起让族老挑选。他只记得里正问了大家一些问题后,不知怎么把他选上了,这才有了今日的何县丞。

“那你还是做清官儿吧,要不然你上别处贪去,别在我们这儿,不然我就吃不上肉了。”夏姐儿想想道。

何县丞笑:“贪官岂是那么容易好做的。”

“为什么?官不是想贪就贪呐?”赵聪停了吃饭的手都转头看他。

张知鱼道:“笨蛋,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看我爹高低也是个捕头,在外头风光,身上还不是掏不出几文钱。”

因为他管不着钱,所以何县丞不贪不是说他就是立志做清官,更有可能他想贪都没门路。

“不想张捕头竟然是个耙耳朵。”身上也没一文钱的何县丞听鱼姐儿掀了自个儿亲爹的老底儿,放声大笑起来。

张知鱼道:“大人,我看你也是有机会做贪官的。”

“哦,怎么说?”民教官贪,何县丞瞬间来了兴趣,忍笑听她胡扯。

“药材不就是你在管,这个也是钱。”张知鱼道。

何县丞笑:“衙门里有主簿专门记账,我也有账。两个一起对上没问题的话,月末就会交给县令审核。这样下来又哪里有我贪的份儿呢?”

除非主簿也是他的人,但他一个穷吏,就是想做别人的人,人家还得考虑是不是来了个血蛭,再说他也怕被人推出去做替罪羊。

总之县丞是县衙的二把手,除了知县不在暂时可以代管县城,其他时候只有“过目”的权力,没有点头的权力,若成了知县心腹,或许说的话还能有几分用处,但狠心些把县丞架空的知县也不是没有。何县丞也就是遇见了叶知县,这三年才有了点官儿的样子。

几个孩子闻音知雅,很快就同情地看他。

何县丞笑,“你们连秀才都还不是呢,倒先可怜上八品官儿了。”

“顾慈已经是童生了,再过三年他准儿是秀才。”赵聪自豪地反驳。

童生见了官儿还得下跪呢,也就名字好听些,但一辈子童生到头儿的读书人也比比皆是,不到秀才的地步除了不识字儿的人谁会高看一眼童生?

但顾慈自己也很骄傲,这可是他拼命换来的,满巷子街坊都来问顾家要过红鸡蛋呢。

所以几个没品小民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份有多低,反而觉得何县丞跟叶知县有些像,都有些傻气,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谈话间就逐渐放开了点。

何县丞也有想问的,他见过鱼姐儿,连她的棚子还是他亲自派人搭的,蹭了两只虾后,便拍拍手问起百姓的健康状况。

“他们身体太多了,吃不够肉也吃不够盐,又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张知鱼终于等到了问话的机会,她道: “大人,你不能让盐价低一些吗?”

何县丞一愣,失笑道:“就连知县都管不了盐价,我如何能管呢?”

“那谁可以管,我们可以去找他。”张知鱼再问。

知道顾慈以后要考学,何县丞也不抗拒给他们说这些,他自己就是这样一路游学四处求人借书才考上的举人,至今还在凑去神京春闱的盘缠,对知道上进的学子总是多几分宽容。

便道:“天下的百姓和官儿要买盐都得找榷货务,江南的榷货务在扬州,所以江南所有的盐做出来都要运到扬州去,再从扬州分出来,里头有提辖官专门管这个,他们都是皇帝直接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