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复几次之后,方?k终于不再执着地要去厨房了,只是用无声的目光控诉着姜槐恶劣的行径,做最后迂回的抵抗。

姜槐四平八稳地端坐着,丝毫不为所动,整个人从上到下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一股冷酷无情的味道,慢条斯理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爱喝糖水。”

笑话,表现得再正常也是个醉鬼,真放进厨房磕着烫着怎么办?

姜槐不打算冒这个险。

方?k一动不动地看着姜槐,见对方又一次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后,不由有些委屈道:“可是我想喝啊。”

姜槐的理智瞬间退回底线以下,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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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在厨房盯着逐渐沸腾的开水,而方?k因为被勒令远离锅灶,此刻站在五步远外,有些无聊地朝这边望了望,“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姜槐关小了火,却对着一堆瓶瓶罐罐犯了晕,“哪罐是糖?”

方?k便走近了拿起一个玻璃罐子,拧开朝小锅里舀了好几勺。

姜槐光这么在旁边看着,脸都拧巴了,“这得多甜?”

方?k反应虽然迟钝了,逻辑却很严密,一脸严肃地重申道:“糖水就是要甜。”

姜槐看了眼明显水平位下移了一大截的罐子,没和他争辩。

一锅糖水刚好分成两杯,好说歹说方?k还是坚定地要分他一杯,姜槐讲道理无效,只好投降。

近百度的水,姜槐怕方?k没轻没重的万一烫着,自己拎着往客厅走。

方?k跟在后面,伸手要拿,被姜槐拍开了,“烫,等会儿。”

方?k便这么坐在客厅眼睁睁地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心急地问了几次,“好了吗?”

“我先试试。”

姜槐上手试了试温度,算不上太烫,便将杯子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就这么一口,脸上变幻了数十种表情。

咸,能把人直接送上太空的那种咸。

方?k仍眼巴巴地看着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迷糊到把盐当糖使了。

姜槐忍了又忍,眉头皱起又松开,勉强笑着道:“好喝。”

方?k一听高兴得不行,抓起杯子也要喝,给姜槐吓了一跳。

“等等。”

方?k便有点无辜地抬头看他,看得姜槐一阵心虚,低声哄他,“这杯冷了,我再去给你换一杯。”

方?k伸手一摸,杯子温温的,不由怪疑惑地看着他,“不冷啊,刚刚好。”

怎么这么不好骗呢?

姜槐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又怕他这一杯喝下去要出问题,只能硬着头皮和他讲道理:“这两杯我都想喝,让给我行不行?”

方?k闻言看了姜槐一眼,在手里的糖水和姜槐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姜槐,把糖水放到桌上,抿唇道:“好吧,那两杯都给你。”

姜槐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又喝了好几口,这才把人哄过去。

最后只得又进厨房煮了杯真正的糖水赔给方?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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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扫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么一顿折腾,时针已经快摸到十一点的尾巴了。

刚喝了一大杯糖水,方?k双颊暖呼呼地泛着红,眉目倦懒。

姜槐就这么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直到方?k有点迟钝地转过头来,才道:“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方?k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于是今晚的惬意轻松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脸上一点不太明显的仓惶和小心翼翼,“你要走了吗?”

方?k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眼睫很快又很慢地眨了眨,甚至说不出他那一瞬的神情是不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