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夫妻当家,因此便由他们住了。
此时府内多已熄灯,只有大嫂所住的荣福堂方向还有光亮,不知何故还没睡。
一时间不知哪处院子又传来了稚童啼哭,又有灯火移动,想必是她哪个侄儿又添了子嗣,正处在难搞之时。
一切物是人非。
傅真内心像晚风下广阔的湖面,涟漪一波接一波地生起。
过了许久,直到所有移动的光亮全都静止,熄灭,她才摘下了手边几片香樟树叶,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只要知道家里都还安好,她也就踏实了。
换个角度说,总有一日她会死去,只不过早死了一些,可如今却还能借着傅真的双眼看到他们的安好,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她起身下树,计划下一步行程。
当抱着树干往下滑,却在还离地三尺的地方,她蓦地停住了……
树下不知几时站着一个人,正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昂首,冷冷地瞪向她……
傅真此时四肢并上全抱着树干,加上扭着发呆的脸,活脱脱一只壁虎。
她眼没瞎,第一眼就从衣着认出了他就是先前跟梁郴他们寒喧的那人!他原来长着这样一张冷硬又利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