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上的柳钉森然泛着寒光,在凛冽的月光下有点儿斩破寒风傲视天下的意思。

林赫在大街上横刀立马。

他后悔了,穿成这么一副欠操模样是出来打猎的好么?这一条街上全是酒吧,凭什么他就得上“猫饼”找堵?

想着走着,一个拐角风停了。

抬头远远瞄一眼,“厚后”的招牌巨大,却只是一块金属牌子,没通电,夜里不发光,因而即便是在闹市区占了挺大的一块店面也并不显眼。

“厚后”是林赫常去的一家gay吧,里头的估摸着老板也应该是个有趣的人,有点小才华又有点小脾气的那种。

不过林赫至今还没能认识老板,只认得几个服务生。不妨碍的,服务生也好玩的。

那个叫阿洲的,和那个叫骁骁的,要说他俩没啥情况,估计林赫自戳双目都不信。

有次林赫看见阿洲把一杯酒弄翻了,洒在挂在椅背上的一件工作服上,端着张空托盘的骁骁慌忙把衣服反过来看名牌儿,一看,笑:还好是我的。

接着两人一起笑,林赫莫名其妙。嚯,世上真有傻白甜,世上真有傻白甜还这么没有违和感。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一股强大的清纯之力感化了。刹住刹住。

尽管并不能理解这间酒吧到处弥漫着的神奇思维以及诡谲的行动方式,但这并不能妨碍林赫对“厚后”印象颇好。当然,人家也并没有因为林赫对它的良好印象,就请他免费喝雪碧。不可能的。

此刻“厚后”的大招牌底下偏左位置杵着个人,看身量是个男的。

嗯,不是来抓老公泡gay吧的已婚妇女。

可能对已婚妇女有了心理阴影,林赫迅速做了鉴定,莫名松口气。

距离有些远,而且没有光,所以不太看得清,但是这人很惹眼,至少在林赫眼里是这样的。

不免多打量几下。假如这人能诚实点儿不穿增高鞋啥的,目测比自己高六七厘米。穿件切到小腿那儿的Ulster Coat,窄脚西装裤严严实实包裹形状优美的小腿,视线再向下移,林赫想看看这人的鞋是不是真的没有增高效果,可惜看不见了。

尽管看见的只是个黑成一团的剪影,林赫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说真的,这条街人来人往的,林赫站在拐角处是一点也不显眼的,但是剪影男仿佛听见了他内心那声耍流氓般的口哨,拨开人群朝他走来。

哟,寻仇的还是约炮的。

要是寻仇您也太小气了点儿,多看你两眼还要付钱不成,贞操又不会因为猥琐的眼神就被夺走。要是约炮么......

如果不是今天诸事不宜,这倒是可以考虑。

今儿糟心事太多,但糟心其实还是自找的。说来说去,离婚对林赫来说,还不是喜事一桩?但就是横竖不舒服,喝过“猫饼”里的雪碧后症状表现得尤其明显。借酒浇愁愁更愁这句话放在雪碧上依然行得通。

总之今晚到此为止吧,啥事儿都不想奉陪了。

林赫正操控着僵直的身子让它听话转回去大步走,肩就被人搭住了。

穿的有点儿厚,因而感觉不到这只手的温度。但这只手大而有力,单从这个方面判断,这个人那方面能力应该不错。林赫没把身子转过来,那只手便顺着肩颈曲线往上摸了摸,颈侧大动脉里热情涌动的鲜血吓得一哆嗦,好在那只造孽的爪子及时腾了地方,回到林赫的肩上捏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