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把地契放到叶扶琉面前,示意她收起,又往角落里道,“魏某今日将地契转赠秦娘子,你亲眼见证。日后国公府问起,你如实回?禀便是?。”
角落里原来还畏畏缩缩站了个人。叶扶琉几?乎把人忘了,瞧半天才?认出,原来是?曾经掌管这处别院的祁家管事。
叶扶琉取过地契,仔细确认无误,并不急着收进荷包里,举着地契哗啦啦地抖了几?下,笑问,“真送我??那以后你再回?来江宁城,岂不是?又没地方住了。”
魏桓并不隐瞒什?么,“不回?江宁。今日启程去江县祭祖。清明节后直接回?返京城。”
“直接回?北边了?”叶扶琉一怔,手?指捏着地契,心底陡然升起几?分惋惜,“那今日一别,咱们以后就……天地辽阔,后会有期?”
魏桓弯了弯唇。“嘴上说?‘天地辽阔,后会有期’,心里想的莫非是?‘南北相隔,后会无期’?”
叶扶琉笑起来。“怎么,被你听?出来了?”
离别在即,她大可以扯几?句谎言漂漂亮亮地遮掩过去。但心底确实感觉惋惜,她不想刻意瞒他。
“说?句实话,我?在江南有牵绊,不会渡江去北地。魏郎君是?京城里的皇亲国戚,身上有官职。这趟祭祖回?去,下次再来江南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难道我?们不是?南北相隔,后会无期?”
魏桓不置可否,只说?,“送我?一程可好。”
灶上新鲜烹煮好的几?大盘祭肉装上辎重马车,叶扶琉把地契收进荷包里,领着蔫头耷脑的祁家管事,以新任主人的身份出门送别魏家车马出行。
仲春晨光映亮山道,周围新抽芽的绿叶枝条在阳光微风下摇曳。
魏桓牵马往前缓行,对身侧相送的小娘子道,“秦娘子,我?始终觉得,你杏花楼的身份和名姓都不真。”
叶扶琉的唇角上翘了翘,“魏郎君讲讲道理。我?也至今不知你的名字和来历。连你在京城做官儿的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魏桓沉吟着走出两步,“说?得极是?。魏某单名一个‘桓’字。今年二十有四,家中行三。”
叶扶琉:……?
她不想自报家门,顶回?去两句,这位就主动自报家门了?
魏桓说?得远不止这些。
阳光映在他的脸上。安居休养几?日,他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气,不像前几?日苍白,乍看还是?个康健无碍的郎君。
但魏桓言语坦然,并不避讳病情。
“我?身上的病势已经持续半年,反复不见好。京城的官职或许做不长久。这次回?返江南祭祖,也是?因为心中思乡,已有长居江南之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叶扶琉,“你可知道江县?”
叶扶琉当然知道。“没去过,但经常听?说?。江县距离江宁城百来里,几?条水路在那边交汇,因此开了处码头。是?行商舟船常去的富庶乡县。”
魏桓:“魏家祖宅所在地,就在江县辖下的五口镇。我?记得似乎在镇子最北边。魏宅占地不小,在镇子上问一问应该能寻到。”
叶扶琉:“哦。”
魏桓停步瞥她一眼,“ ‘哦’是?何意?”
叶扶琉:“……魏三郎君,你把自家祖宅报得如此详细,该不会让我?去五口镇寻你魏家吧。”
魏桓牵马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秦娘子来历成谜,一问三不知,魏某这边只得说?得详尽些。”
叶扶琉:“太详尽了魏郎君。也不怕我?找人寻去江县五口镇,连夜搬空了你魏家祖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魏桓莞尔,“祖宅荒废多年,早无人看顾,不知残破成何等模样了。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