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琉把缰绳递给魏桓,自己翻随身布褡裢,找出一只大梨。
魏桓失笑,“又要给我香梨吃?嘴里香甜,心里舒坦?”
叶扶琉睨他一眼:“给驴吃的。咱们?这?头青驴本事大,已经?把嘴边吊的梨啃完了。”
在魏桓哑然无?言的注视下,果然把甜梨拴吊去驴嘴边,又从布褡裢里翻出一只霜柿子,拿水囊里的水浇洗干净,递过去,“喏,这?个才是给你的。”
两人一人拿一只香甜的霜柿子,边赶路边吃。
魏桓:“昨日祁棠带来的京城来信,便是我那长姊手书。”
叶扶琉奇道,“她没能把你毒死,居然还有脸写信给你?”
“长姊后?悔了。我是官家手中最好用的刀,离京半年,官家有些弹压不住局面。她听闻我病势好转,邀我回京。”
叶扶琉啃着甜柿子,“你这?长姊也无?甚意思。她以为?能瞒得住你?”
魏桓默然啃柿子。
人得势时,多半高看自己,看低他人,总以为?自己计策无?双。
啃完甜柿子,魏桓拿水囊洗手,随意道:“早几个月时,你从后?院挖出两坛二十年陈酿,可还记得?”
叶扶琉想了一阵才想起,“啊,梨树下埋的两坛子酒。可是有什么讲究?”
“祖母为?长姊埋下的酒。”
幼时魏家祖母尚在。有一年从北边传来消息,说魏家女生下个男孩儿,是安王殿下膝下长子。安王殿下大喜,为?魏家女升了品级,在王府后?院妻妾中仅次于王妃。
魏家祖母为?孙女高兴,对年幼的魏桓说,你家阿姊有个孩儿傍身,以后?在王府日子能少些煎熬。
祖母亲手埋下两坛酒,准备等孙女抱着孩儿返乡省亲时,家里便开这?两坛酒庆贺。
叶扶琉:“一直埋到今年才开。”
魏桓:“一直埋到今年才开。若不是被你挖出,我自己都忘了。”
叶扶琉回味片刻,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人归人,酒归酒。虽说你那官家外?甥无?甚意思,你那长姊也越活越没意思,酒倒是好酒。”
魏桓回想了一阵,赞同,“酒确实是好酒。”
身后?传来一阵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
叶扶琉探头往后?瞧:“你家魏大魏二终于发现你人不见了。”
来得是魏大。满头满身都是大汗,人快急疯了,遥遥大喊,“停步!叶家从昨夜到今晨可有在镇子附近见到我家郎君”
叶扶琉把车停在路边,同他招手,指了指身侧。“这?儿呢。”
魏桓冲魏大的方向淡定颔首。
魏大:“……”
魏大人都傻了。
“郎君没说魏家要跟着叶家走。我和?魏二都、都毫无?准备啊。”
昨夜叶家告辞启程,木楼高处灯火亮了整夜。魏大和?魏二都猜测郎君心情不佳,不敢擅自登楼。直到今天清晨,惯常早起的人没动静,两人才发觉不对。
魏大越想越怀疑:“等等,郎君昨晚何时跟随叶家走的?我们?怎么都不知……”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夜叶家上?木楼搬东西的场面,魏大惊得大吼一声,“木箱!”
“行了行了。”叶扶琉捂起耳朵,“你总算来了,回去知会魏二一声,带上?鹰和?鸽子,通知一声你们?各处的旧部?,就说你家郎君病势好转,去江南各处游历,明年再回来。”
魏大:“……”
原地懵了一阵,见魏桓悠然坐在叶家车上?,并无?反对之?意,魏大勒马就要往回赶。
“等等,你来的时辰正好,帮我去镇子界碑边上?的银杏林里挖个人出来。”叶扶琉抬头看看天色,催促,“快点去,去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