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盛雌激素的影响下,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时此刻的模样。

不加矫饰、野生野长的少年,在残酷的命运之外,到底也得到了点儿造物主的偏爱。

高挑挺拔的身形,修长有力的四肢,蓄满力量、随时都可能爆发的肌理和骨骼,还有带着脾气却又格外出色的脸庞。

他是多么简单。

又是多么好看。

像路边的一朵花儿,一棵树苗。

像所有普通又天然的事物,自在舒展,泼洒着鲜活的生命力。

行将就木的人,前所未有地渴望着年轻火热的身体。

这一刻,她甚至想攀上他的手臂,顺势走入逼仄的卫生间,缠住他结实的身躯。

接着,她要在他惊讶的眼神注视下,不知廉耻地吞没他。

为自己找一点儿,下流的乐子。

可她终究没有这样做。

人到底不是野兽,她还残留着一部分理智。

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再怎么难受,也能熬过去,何必招惹无辜的人?

她和程晋山的关系,已经过于亲密,亲密到接近危险值。

雏鸟的印随行为,令他一天比一天关心她,在意她,这很正常,她也能理解。

可她还是决定疏远他。

没有意义。

一切都没有意义。

项嘉用力咬咬下唇,借血腥气找回控制身体的能力。

她避开他的手臂,将干净毛巾搭在门把手上,轻声道:“放在这儿了,你自己拿。”

勾引失败,程晋山沮丧得一整夜都没睡好。

不仅如此,项嘉似乎对他生出警惕,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与他同行。

“我下班有事。”她低垂眉眼,一边锁门一边不留情面地打发他,“你去林叔林婶家吃饭吧。”

“去哪儿?你吃什么?几点回来?”程晋山亦步亦趋,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委屈,“我送你去吧。”

“不用。”项嘉逃也似地快步走出市场,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这晚,程晋山坐在林叔家宽敞的客厅里,没精打采地数着碗里的米粒。

桌上的饭菜像讽刺他一样,正中间一盘白菜包肉,旁边摆着盆小葱拌豆腐,林婶又端上来一只童子鸡。

“尝尝这个,你妈学的新菜。”林叔总是板着的脸上带出几分笑意,往他碗里夹了个裹得结结实实的白菜包肉。

这菜的工序有些麻烦

肉馅中加入葱、姜、胡椒粉、蚝油、生抽、老抽馅调味,再把放凉的花椒水少量多次拌进去,往一个方向搅打上劲。

水灵灵的大白菜,剥成整片整片叶子,焯水一分钟,切掉梗部,留下三分之二。

叶片变软,将肉紧紧包裹起来。

滚水上锅,蒸足十五分钟。

白菜遇热出水。

将盘子里鲜咸透亮的汤水倒进炒锅,勾出浓稠芡汁,浇淋在肉卷上,就算大功告成。

白菜吃起来清爽又软和,肉馅嫩而不柴,口感绵密,二者相得益彰。

程晋山连吃了两个,也不跟老两口客气,提出要求:“妈,给我打包几个吧,我带回去给项嘉吃。”

林婶连声答应,笑得见牙不见眼,精神比之前好上不少。

程晋山见他们你给我夹菜,我给你盛汤,时不时说笑两句,渐渐体会到温馨氛围。

他没在正常家庭生活过,这会儿筋骨不由自主地放松,昨天中断的思绪也接回来。

多看,多听,多思考。

思考什么?

如果和项嘉走心……

如果像林叔林婶这样结为夫妻,相依为命,一起走过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