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过宿醉后的头晕目眩,他趿拉着拖鞋去吃鸡爪,发现卤味被项嘉放进冰箱,表面凝成酱红色的胶冻。
“昨晚刚吐过,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明天再吃。”项嘉买了点儿卤猪肝和腊肠,闻声扭头提醒他。
她顿了顿,又道:“都给你留着。”
“……嗯。”程晋山依依不舍地看了鸡爪好一会儿,这才关上冰箱门,找出他赚来的辛苦钱,给项嘉结账。
欠的三百多块钱伙食费,房租对半均摊一个月三百,两个月就是六百,再加上水电费,凑整一千元。
项嘉收了钱,态度好上不少,一边切猪肝一边道:“今天虞雅搬家,你去隔壁搭把手,吃完饭咱们一起过去。”
程晋山捏了几片猪肝塞进嘴里,又找出半个馒头垫巴,出门拐进隔壁。
倒也不用他帮什么忙。
万金元包揽所有体力活,带两个搬家公司的工人楼上楼下地忙活。
程晋山和他打了个照面,依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万金元却没有计较,而是憨厚地笑了笑。
几分钟后,程晋山抱了个娃娃回来。
手里还提着袋砂糖橘。
“虞雅姐说帮她看会儿孩子。”他解释道。
小男孩果然和虞雅很像,就是好动了些,在板凳上左晃右晃,抓住程晋山的头发猛扯,把他疼得龇牙咧嘴。
“你叫什么名字?”程晋山把自己的宝贝头发解救回来,不太熟练地和小朋友互动。
小朋友咯咯笑道:“浩浩。”
一大一小很快将注意力放在砂糖橘上,你一个我一个吃了起来。
猪肝用葱丝、香菜、蒜汁、生抽、白醋、盐、糖拌好,腊肠也切了一盘,再炒三个热菜。
还差点儿病号和孩子吃的东西。
项嘉拿出两个小碗,往里面分别磕了一枚鸡蛋。
隔水加热一盒牛奶,倒进第三个碗里,加白砂糖搅拌融化。
蛋液搅散,一边搅一边加甜牛奶,大概是1:2的比例,这样蒸出来的蛋羹才能软嫩弹滑。
等到混合均匀,用勺子把液体上层细小的泡沫撇净,蒙一层保鲜膜,隔滚水蒸。
大火两分钟,小火八分钟,出锅掀膜,表面平滑如镜,入口即化,清甜又好消化。
虞雅和万金元忙得差不多,过来吃饭。
万金元还在楼下买了只烧鸡,热气仍在,肉烂脱骨,用手撕开,摆了满满一盘。
程晋山和浩浩将砂糖橘消灭干净,手指甲都变成黄色。
汉子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向项嘉和程晋山赔不是:“之前是我犯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您二位看在小雅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
程晋山现在看见酒就犯怵,给自己倒了杯果粒橙,爽快地和万金元干杯:“好说好说,不打不相识。”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
虞雅的新住处不算远,也就两站路的距离。
项嘉帮着收拾了半天,把窗帘和沙发巾塞进半旧的洗衣机,道:“还是有洗衣机方便。”
这边的条件比那边稍好些,房东配的家具家电更全。
浩浩坐在程晋山肚皮上骑大马,不小心牵动旧伤,少年龇牙咧嘴怪叫一通。
“程晋山,该回去了。”项嘉出声喊他。
“哎。”程晋山将小祖宗举高放在一边,扯扯皱巴巴的衣服,紧紧跟上。
天色渐晚,路上还很热闹。
城管放假,小商贩们闻风出动,在街边摆起长龙。
卖小吃的、猜灯谜的、套圈的、气球射击的、算命的……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
程晋山眼睛不够使,脚走不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