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和许攸宁最后才到。
“悦悦刚睡着,让我爸妈帮忙看着。”唐梨对程晋山悄悄竖大拇指,表示他的计策管用,“宁宁姐公司发了几张漂流的票,要不咱们下周末一起出去玩?”
三五个朋友,凑一桌热闹,酌两杯小酒,聊几句闲话,是最平凡也最温馨的人间烟火。
一场风波,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
项嘉终于能够踏踏实实地站在日光底下,还原自己干干净净的样子。
她还没有完全恢复,程晋山托许攸宁联系了位靠谱的女心理医生,每个月定时带她过去接受心理疏导。
或许治愈痛苦的童年需要花费一生那么长的时间,但她在积极努力地活下去。
她已经成功活过三十三岁,乐观点儿想,没准真的可以和程晋山白头到老呢。
而外表大大咧咧的程晋山,从看守所出来之后,出现了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比她更害怕走夜路,一看不到她就紧张,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数不清有多少次,他从噩梦中惊醒,慌慌张张地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快要把骨头勒断。
有时候,项嘉很想问他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爱上她之后需要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和折磨,他还会有勇气走下去吗?
可她又觉得,没必要问出口。
他给出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勇敢和执着,是他身上最耀眼的闪光点。
一个月后,程晋山和项嘉的小面馆顺利开张。
面馆的名字是程晋山起的,却和项嘉密切相关向嘉面馆。
是她的名字,是他“心向往之”的剖白,是“想家”的谐音,也有个好寓意。
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面馆面向平头百姓,经济又实惠,主打手工捞面,十块钱一碗。
面自己加,卤自己盛,量大管饱,还有免费咸菜,很受周围工地农民工的欢迎。
程晋山赶早跑菜市场买肉买菜,煮一大锅面条,做一大桶炸酱、一大桶鸡蛋卤,往那儿一摆,省事又省心。
他不让项嘉干重活,将人安放在柜台当老板娘,自己倒忙得像陀螺。
项嘉坐在柜台后面数钱记账,看见自家男人光着膀子煮面,热出一身的汗。
她走过去帮他擦汗,被他逮着亲了好几口,差点儿擦枪走火。
熟客都夸夫妻俩恩爱,还说程晋山知道疼老婆。
程晋山和客人聊得热火朝天,十句有八句在夸老婆好,说自己有福气。
项嘉自问算讨好型人格,嫁给程晋山之后,总想着哄他高兴,对他百依百顺。
可程晋山更想讨好她,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当宝贝一样捧着,竟然没有给她留下多少发挥余地。
生意越来越红火,程晋山打算晚上再干点儿烧烤。
他跑出去买煤炭,路上打了七八个电话,黏人得要命。
大汗淋漓跑回来,从身后摸出把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表情挺不自在,耳根还有点儿红:“路上看见这花挺好看,送你,咱们也玩一回浪漫。”
又害羞又拽,闹得项嘉也跟着脸红。
她将玫瑰花接过来,小心修剪枝叶,插进玻璃瓶里养着,摆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
但凡有客人夸花开得好,她都要开心地笑一笑,眼底闪着碎光。
小小的店面因为这几枝娇嫩的玫瑰变得亮堂,空气中全是醉人的花香。
天色渐晚,程晋山在门口生火,弄得满手是灰。
项嘉痴痴地看着他,忽然说了句:“程晋山,遇见你真好。”
男人加炭的动作顿了顿,扭过头和她对视,表情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