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从背后抱着项嘉,死乞白赖亲了两口。
半睡半醒间,朦朦胧胧感觉到项嘉又在抱着手机打字,他不高兴地蹭了她两下,硬硬地硌着她的腰,伸手抢手机:“快睡觉,夜里玩手机伤眼睛。”
项嘉果然老实下来,枕着他胳膊当枕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睡到半夜,忽然停电。
程晋山很快热醒,往项嘉后背摸了一把,发现全是汗。
“操!”他骂了声,穿上大裤衩跑出去转悠一圈,是大范围停电,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程晋山最怕热,暴躁地打电话投诉供电部门,又跑老远买了把老式蒲扇。
他回到屋里,项嘉也被热醒,换了条睡裙,坐在凉席上犯困。
程晋山打了个哈欠,翻身上床,把人按回去:“问过了,最早得明天早上来电,你先睡。”
他“呼呼呼”手动操作,将扇子摇得像个电风扇,带来阵阵凉风。
项嘉怔了怔,不知怎么,眼睛有些发酸。
她贴着他火热的身躯,嗅着他身上传来的隐隐汗味儿,竟然很快进入梦乡。
程晋山左右手轮换,连续扇了三四个小时。
眼看天色发白,他终于撑不住,脑袋一歪,抵着项嘉发顶昏睡过去。
0069 酒酿蛋花鸡头米(免费福利章)
相处的时间久了,项嘉渐渐发现,乔今骨子里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他常常托着脸坐在她旁边嘀嘀咕咕,说些对未来的向往。
“等我做完手术,一定要找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当男朋友。”
他皱皱鼻子,就差直接报出程晋山的名字:“那种精瘦型的中看不中用,姐姐抱着不觉得硌得慌吗?”
项嘉不好说程晋山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抱起来手感相当不错,只微微摇头:“各有所好。”
乔今撇撇嘴,抱怨道:“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项嘉怔了怔,苦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我配不上他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对亲近的人冷漠,却和陌生人讲心里话。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日子,如果说对程晋山毫无感觉,对他那么多掏心掏肺的付出无动于衷,未免太不诚实。
事实上,从没人像他对自己这么好过。
单纯热忱,不抱目的,不计后果。
世故的人,总是很容易被天真打动。
可她越心动,就越害怕。
就像她劝过虞雅的道理一样,“无欲则刚”。
只有不抱希望,没有所求,才不至将自己置于难堪境地,不必承担被对方弃如敝屣的后果。
才能永远不会受伤。
虞雅运气好,已经涅槃重生,和万金元修成正果。
但她和虞雅的情况并不相同。
她已经烂到骨头里,无可救药。
而且,她和程晋山,无论从哪一种角度衡量,都不合适。
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是堕落,是疯狂,是绝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是不染尘垢的洁白,是无知,是天真,是痴妄,是明知不可而为的孤勇。
光与夜怎么爱恋?
掺杂着自厌、自卑、怀疑、恐惧的感情,这么不纯粹又不美丽的一团混沌,也可以称之为爱情吗?
这一年多以来,项嘉常常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的五感,逐步变成一个阴森恐怖的黑洞。
在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着不安分的因子,随时可能爆发。
总有一天,她将裹挟着可怕的破坏欲和摧毁欲,吞噬程晋山给予的那么可贵的感情,吞噬生命中稀薄的温暖,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