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题春看着它:“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等明日之后,你的神魄苏醒,就都记起来了。”晏华温暖的目光朝她散发着别样的柔情:“届时,你就明白我们的海誓山盟,我对你有多么痴心,这数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你,等你轮回转世,等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说着,他情难自已,动情地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

苏题春瞥向他伸过来的手,不露声色地后退:“青衡是谁?”

晏华愣然,感伤的脸绽开欣喜:“青衡就是你啊,那是你轮回之前的名字,你第一次枉死城的时候,穿着浅黄色衣裙,对我说,你是来找我。”

“第一次?”

“嗯,你身份尊贵,为找了我,竟愿意来这种污浊之地,我们情深似海,三界都为之动容,天神们特许你嫁我为妻。”

苏题春疑惑不理,徘徊的鬼影在庭院中肆意游梭。

“我想自己静一静。”

大局已定,晏华自然不会吝啬这点时间,点头:“好,那你好好休息。”

晏华走后,苏题春望着珊瑚愣神,她不认识它,但它似乎认识她,迎风一过,珊瑚摇晃,似乎在朝她问好。

皓月被层层浅红覆盖,像是赤色朱墨一层层涂抹。

苏题春正若有所思地散步,就看到明玥正与泽沐纠缠着说什么。

“请大人帮我这个忙,就是魂飞魄散,我也无怨无悔。”

闻声,苏题春心里忌惊,活着害怕阳寿尽,时候畏惧魂魄散,苦海无涯,何处是岸。

泽沐似不愿答应,残毁的面容透着不容有商的冷漠。

“我以鬼王妃的身份命令你,帮她判。”

泽沐对她的命令,犹疑一下,便撩袍坐在河边石头上:“你可知道,只要段西官不放过你,即便我下了判决,你也无法投胎。”

明玥点头:“请阴判判罚。”

泽沐斜睨向苏题春,后者动身,坐在他对面的石凉上,双脚垂在阴森森的河面上。

“你的脸,不能像西官那样转好。”她问。

泽沐从鼻腔中发出一抹嘲讽的笑:“我虽然是阴判,但隶属冥差,三界之内,也算是神职,跟段西官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并不相同。”

“你上次抓我,是听命于晏华,要把我带这里来?”

泽沐闷声不答,默认了。

“时间不早了,你判吧。”她不再追问。

泽沐望向满目殷切的明玥,问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

“好”

“姓甚名谁?”

明玥脸上露出恍如隔世的表情,沉思良久,才口齿陌生地咬出:“梁绾绾,戊戌年生人,汴州人士。”

泽沐掌中幻影聚形,一本厚厚的生死簿托在掌中,只听他念念有词,书页哗哗翻滚,最后在快翻完的时候停下,白纸黑字正写着梁绾绾。

“生前事?”

明玥缓了一口气,阖眼后又睁开:“我五岁被卖到汴州的青楼,现在做小姐们的丫鬟,后来又学习琴棋书画,十四岁就开始接客了。在我二十岁那年,已经积攒了不少恩客,虽说不是花魁,但也是胭脂楼里数一数二的红人。”

“绾绾,安公子来了,还不快来伺候。”老鸨热情洋溢地高喊一声。

“来了”我在依着楼槛兴奋地应了一声。

安蔚然是安知府的小儿子,整个汴州城谁见了都得给个面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平日里游手好闲,考了好几年功名,连个进士都没捞着,整日寻花问柳,无所事事。

外人都说安蔚然是坨烂泥,可怜安知府一生清正廉洁,偏偏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但只有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