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栀见屋里热闹,笑道:“都在啊。”随后往胥姜脸上瞧了瞧,“脸色好多了。”
她这两日给胥姜开的保身汤具有安神聚气之效,可消梦助眠,令胥姜不受打扰,好生歇息休养。
楼夫人见她来,知她要给胥姜诊治,将丫鬟婆子们都给遣退了,只留下方才说话那婆子。
胥姜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楼夫人又让楼云春抱着小果儿去暖阁找她阿翁,避开接下来妇人的私房话,胥姜替女儿搭上挡风布,又拍了拍他的手,他便抱着小团子往暖阁去了。
屋里只有女眷便更好说话。
巫栀上前替胥姜把了把脉,“脉相较前两日沉稳不少,只要按照我的方子继续调养,出月后保证你红光满面。”
胥姜正色,“谨遵医嘱。”
她便是这些时候乖觉、拎得清,巫栀满意点头。
楼夫人叫来方才那婆子,拉着胥姜的手,对她介绍道:“这是郝婆,最擅妇人生产后的推拿、疗养,过后这一年,都由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郝婆上前朝胥姜一拜,“往后婆子若有做得不好的,还望少夫人海涵。”
胥姜回道:“往后就劳您费心了。”
郝婆道:“少夫人放心,有婆子调理,一年后保证您身子恢复如初,犹如少女。”
妇人生产后,不止胞宫、腹腔需要推拿复位,内腑、骨骼、经络、气血,皆需谨慎调养,方得长寿久安。
巫栀道:“我已为你考验过了,郝婆不错,手上是有些功夫的,也通医理,有她在我也能省好些事。”她如今入医署,偶尔还要为千金堂出诊,便不能像从前帮宋樆调理那般,亲力亲为了。”
郝婆嗔道:“能入巫大夫法眼可真是不容易,婆子我可是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真金不怕火炼,您有真本事事,自不怕这烈火。”胥姜一语双关,将老婆子和楼夫人都逗笑了。
巫栀瞪眼,也一语双关的回敬道:“瞧着是才好点,又想尝尝苦头了。”
“我错了,给巫神医赔不是。”
巫栀挑眉哼笑,还治不了你了?
楼夫人见胥姜眼神明亮,神采奕奕,心头也大安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郝婆趁巫栀也在,开始诊问胥姜的状况,问完后便放下帷帐,替她推拿。
胥姜被按得嗷嗷痛叫,楼夫人和柳眉在帐外听了,心颤得慌,便劝郝婆轻些。
“痛则不通,需得将淤塞之经络疏通,才能通乳、缩宫、排恶,所以轻不得。”巫栀掏了掏耳朵,“过几日就好了。”
如她所言,郝婆替胥姜按了几日后,果真便不那么痛了,且也可喂养小团子了。
小团子能吃,跟她阿娘一样,胥姜喂得不够,还得吃乳娘,出月后便从小猴子,变成了奶团子,简直人见人爱。
满月礼那日,一人抱一歇逗玩,少有落到胥姜手里。
小团子也不爱哭闹,只睁个眼睛把人看着,乖巧可人,让人更丢不开手。
尤其是楼敬,自得了这个宝贝,一下值就往家里跑,什么清谈、雅集都不去了,只想回家陪他家小果儿。
林夫子也成了楼宅常客,时不时来看看小家伙,还总爱带些耍货,都说是林红锄准备的。
可胥姜却看出好些是他的手笔,却并不戳破。
待百日宴后,胥姜和楼云春带着小果儿搬回了鹿鸣小院,搬回了书肆。
楼云春对此很殷勤,早半个月便将所有东西都打点、安置妥当了,随后选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跟上官告假,带着胥姜、女儿,还有茵茵、郝婆、阿寿,回到了永和坊。
等楼敬下值回家,乐滋滋地去看孙女儿,却只喝了两帘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