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杪在旁见了,心头只觉得痛快非常。
所有文章评定结束,周善才宣布了被选中之文章。
看着台上得意洋洋的十名士子,曾追不禁皱眉想道:京中竟这般卧虎藏龙,他曾追连前十都排不上号?
不行,他不服,他倒要看看,这前十名所著之文,究竟比自己好在何处。
打定主意,曾追便趁所有人都在恭贺中选着之机,来到了呈贡文章之礼案前,拿起那中选之文看读了起来。
仅读了一篇,其怒火便被点燃,读完第十篇,只觉得犹如被人强塞了一顿狗屎,恶心得他差点作呕。
曾追压着怒意,耐着性子再看其余落选之文,亦是不知所云,满篇废话,甚至竟有誊抄典籍以充数者。
心头疑惑尽消,灵台雪亮。
原来如此!他们竟敢愚弄他!愚弄大众!
曾追勃然大怒,将文稿往桌上一拍,怒吼道:“岂有此理!”
周围人被这一声吼给震得回身,朝他投来惊异的目光,冯杪站在不远处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样狗屁不通之文,竟能博得贤才之名,简直贻笑大方!”
曾追掀翻礼案,将手中文稿奋力朝人堆儿中一扔,文稿顿时满天乱飞。
众人见状,纷纷去捞。
曾追已彻底明白此次雅集之内诟,被愚弄的怒火,烧得他恨不得将屋顶都给掀了。
“什么拾文雅集,我看就是抢钱大会!”
冯杪笑不出来了,他见势不对,赶紧鼓动参选士子们上前阻止曾追。
曾追怒意冲天,却势单力孤,顿时被围上来的士子扑倒在地,然后犹如一个响鼓,被无数双拳脚捶打。
可越锤他越响,越锤他越不服。
今日就是被打死,他撕开这书局龌龊之面目,为自己鸣不平。
周善才听到了动静,带人赶来阻止这场殴打,“住手!”
当众士子被拉开,曾追已鼻青脸肿,一股热血自鼻腔涌出,他抬手一擦,然后吐出一口血沫子,指着周善才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书局,说什么拾文选贤,却不过是空手套白狼,两头来要钱。”
他又指向方才按着他打的那群士子,冷笑道:“收了这群草包的钱,将其供成什么贤才,再将他们那狗屁诗文刊售,误人子弟,真是贪婪无耻!”
“京城文坛有你们这帮蛆虫,简直是莫大耻辱!”
周善才脸色几变,忙让侍从前去捂嘴,然后将人带走。
曾追被按住,正要高呼,却被人拿汗巾堵住了嘴。
这些混账!
他心头绝望,却忽听得一声沉肃之声劈开满楼污浊,如一缕明光罩在了他头顶。
“慢着!”
人群被分开,一名布衣儒士踩着满地废纸而来。
此人虽着布衣,却难掩锋锐,曾追望着他,一时被其威严所震慑,愣愣地看着他。
他走到曾追面前扯下他嘴里的汗巾,温和问道:“你姓甚名谁?何字?何号?”
曾追不敢造次,老实答道:“学生蜀中曾追,表字问峰,无号。”
那人问他是否对献文结果不满,曾追立即点头。
他当然不满,被戏耍、诓骗,这事只要是个长了骨头的大丈夫,都不会委曲求全。
曾追一见他,便犹如突然之间找到了支柱,将委屈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那人听完后,提议重新公开评比。
可周善才却做贼心虚,企图抹过,还污蔑曾追是因没选上而嫉妒。
他嫉妒什么?嫉妒那些草包如何将认识的字组成狗屁不通的乱章?
曾追怒不可遏,便将方才看过的所有参选文章,一字不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