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怕那吕夫人还不死心,再打宋樆的歪主意,所以还是早些定下为好。
正巧巷里街坊之中,便有一位媒人,对二人都知根知底。
知道新郎着急,媒人掐日子、算时辰,自纳采起过六礼,直至亲迎,所有章程过下来,拢共花了不到两个月,看得楼云春和胥姜满眼羡慕。
亲迎这日,花轿绕着状元街吹吹打打地转了三圈,最后停放在了两家人的房门中间。
小巷比槐柳巷还狭窄,这桩对门婚一联,男女方来观礼的宾客,顿时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胥姜与楼云春因正过六礼,怕喜事相冲,便不好去男女方内堂,只得掺在宾客中看热闹。
胥姜有些发愁,她这究竟是算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后来索性便不管规矩了,拉着楼云春在两家来回打转,吃两份喜果,得两份喜钱。
楼云春也纵着她,两人在喧嚣中,躲在人缝里,像两只小老鼠,偷尝人间喜乐。
曾追更不正经,好不容易借机出来放风,那是可劲儿地往人堆儿里头钻,最后被跷在了花轿杆子上落不了地,遭了众人好一通取笑。
眼看吉时将至,胡煦的催妆诗已作完最后一首,有相熟的士子对曾追打趣:“曾二,今日不如你当了这新娘吧。”
曾二厚颜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怕竹春兄不肯。”
胡煦微微一笑,“你要是想坐,又有何不可?若是欢喜,我让轿夫们将你抬了,往街上再转三圈。”
众宾闻言,立时笑破肚皮。
有人笑问:“那新娘就不管了?”
胡煦满脸柔情,“我以身为轿,背娘子回家。”
众宾先是一愣,随后麻了半边身子,最后没忍住爆发出震天笑声。
曾追搓了搓胳膊,起哄道:“大伙儿都听见了,这可是新郎自己说的!以身为轿,背咱们嫂子进家门。”
众人齐声附和,“好!这可是头一遭。”
媒人乐呵儿瞧着,也不劝阻。
反正两家人都隔得近,何况这花轿已游街,新娘坐进去也只是个形式,既然状元郎都开了金口,又何必拘泥于死礼?
再说,以往也不是没有新郎背新娘的先例,只要大伙欢喜,背一背又有何妨?
胥姜也跟着呼了两声,过后瞅见胡煦脸上浮起一丝促狭,便知有人要遭殃。
果不其然,下一刻,胡煦对众人道:“问峰不是说要坐花轿么?大伙儿还等什么?”
他话一落地,宾客们吼声都快将那树上的喜鹊震下来了。
曾追见势不对想溜,却被一只手拽住,他回头看去,对上两张笑吟吟的脸。
“你们俩凑什么热闹!”曾追拍打着楼云春的手,“哎哟,放开!放开!赶紧的!”
楼云春松开手,立即拉着胥姜退开了。
曾追正想跑,却被涌过来的士子们围住,然后被塞进了花轿。
他挣扎着冒出个脑袋,喊道:“喂喂喂,你们来真的!”
“自是真的。”
“新娘子,坐稳了!”随即,花轿被抬起,朝巷子外走去。
媒人见闹得差不多了,一边揉肚皮,一边让人鸣锣,曾追这才被放下来。
他从花轿里钻出来,瞪着躲在人群中的楼云春,朝他龇牙,“好个楼云春,等你接亲那天,看我让不让你进门!”
“吉时到!”胡煦在众人簇拥下,进门同宋樆拜别了父母。
宋父看着女儿,不禁老泪纵横,这么乖的女儿,叫他如何舍得。
华婶在旁不住地安慰。
宋樆也忍不住掉泪。
巫栀劝道:“对门对户,就几步路,别的新娘嫁这么近,做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