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裁刀、刷子等工具一一清理干净。等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将一张平坦的案板支到门前大树下,将器具一一排开,等着客来。
未时,杜回踩着点来了,他一见这架势,板正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东西倒是齐备,就是不知道手艺几何。”
“儿手艺如何,先生稍后便知。”
见她胸有成竹,杜回便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然后冲她微微抬手,示意开始。
胥姜挽起袖子,开始染绢、修边、裁画、固色、刷浆,一套动作下来犹如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此时她正在刷浆,只见其落刷沉稳,手稳得无一丝点钝,一层层的浆糊将画心与宣纸帖合,刷得轻薄而又均匀,杜回在一旁看着,竟觉得赏心悦目。此时日头毒辣却不直晒,反地热气将浆水烘干,也逼出了她的汗。
刷完浆,她松了口气,随后从店里搬出一个小香炉,填香点燃后,用一把绢扇将香烟轻轻扇向画卷。杜回嗅着绢扇送过来的风,品出一缕梅香,再细细嗅来,梅香中又夹杂着些许清凉之味。
胥姜才放下扇子,邀杜回过来检查。
“先生请看,若有不足,还请指正。”
杜回起身来到案前,伸手细细填摸。裱面没摸到一丝不平,画心也无一丝晕染。
好手艺!他暗自赞叹,不禁问道:“谁教你的裱褙手艺?”
胥姜谦虚答道:“从小便跟着夫子学,熟能生巧而已。”
“不骄不躁,倒是好性儿。”杜回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对她说道:“这是一两半,连带着那二百钱都不用找了,你这画远不止这个价儿,待画干透上轴后,送到我府上。”
胥姜推辞道:“先生慷慨,只是此画还差些功夫,待裱成后送过去再给也不迟。”
杜回皱眉,“早晚都要给,推来挡去倒不利索了。”
胥姜无法,只好接过,“那便先谢过先生了。”
随后又记下其地址,邀请道:“我这书肆明日正式开张,您是我的第一位客人,今后若有看中的东西,必有优惠。”
杜回露出一抹笑容,“这才是爽利人,明日我再来,给你捧场。”
“那胥姜便恭候了。”
送走了杜回,胥姜只觉得浑身疲乏,她伸了伸腰,骨骼被拉得直‘咔咔’作响,手上许久不过活儿,倒有些吃不消了,看来人真的懒不得。